也就是耿家老宅只有嫡系的人可以住,封建得可以。但听起来很奇怪,旁支掌握公司大权,嫡系专门给老宅子看门?而且看个大门还雇了一大群人,而那群人还都不在老宅子。
“老宅这边雇佣的那群人既然不是管公司的,那是做什么业务的?”
王珂闭上了嘴,沉默了一会儿,才干巴巴地对方夏说道,“耿老夫人说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又是现在不能说!
方夏眯了眯眼,旋即一笑,半开玩笑道:“难道是什么非|法业务?”
“不是。”王珂飞快地否认,“我还有事,先下去了,到吃晚饭了我来喊你。”
王珂转身跑了,方夏失去套话对象,只得带着新增的疑团,拿钥匙打开房门,拎着行李箱进屋。
耿家老宅外面看着古香古色,随处可见雕梁画栋,但房间里面的装修却是现代化的风格。实木地板,中间放着床,床位对着窗,床靠里一侧是触顶移门衣柜,衣柜后面是还有衣帽间和洗浴室。
方夏换了鞋进屋,把行李箱直接塞进衣柜,然后摊开四肢把自己扔在床上躺了一小会儿,又坐起来摸出手机,给他的大师兄单义春拨了个电话过去。
“喂?师兄,师父的医药费收到没?”单义春那边接通电话,方夏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啊?哦!医药费……医药费已经收到了。”
单义春的语调听起来有点绷紧,让方夏觉得有点奇怪。
“师兄,你那边出什么事了吗?你声音听起来有点紧张。”
“没事没事……咳,就是最近嗓子不太好?”
“师父情况怎么样?”方夏顿了多,接着问道。
“师父挺好的,你不用担心。”单义春道,“你那边怎么样?耿家人没为难你吧?”
“我也挺好的,他们让我回来当继承人,能为难我什么?”除了神神叨叨,古古怪怪,这现在不能说,那现在不能说的,有点叫人讨厌。
跟单义春聊了一会儿,确定了马广平的情况,和医药费的到账后,方夏便挂断了电话。随手把手机塞回口袋,又从另一边口袋里,摸出那只装着玉玦的雕花紫檀木方盒。
此为防盗章
“去年年底的时候过世了。”耿文秋垂眸,掩藏起眼底的情绪。
方夏一怔,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他那位哥哥大概长他六七岁,这个年纪过世显然不会是正常死亡。不过,耿文秋没有要详说的意思,方夏也就识相地没有追问。虽说耿博文是他血缘上的哥哥,但他们素未谋面,其实跟陌生人差不多,方夏意外于耿博文的死亡,却没有在意到非要把死因扒个清楚的执念。
“就算这样,你们耿家那么大一个家族,也不至于没有其他人选吧?随便挑一个,都比找我这个私生子当继承人要好吧?”方夏可不觉得自己拥有什么雄才大略,或者能力卓绝,乃至耿家无人能出其右,非他不可的地步。
“他们都不合格。”耿文秋淡淡道。
“为什么不合格?”方夏追问道。
“你的问题太多了。”耿文秋道。
“您得理解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呃,青年,来到一个陌生地方后的不安,迫切地想要尽快熟悉环境的心情。”
耿文秋抬起眼皮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完全不信他这一套瞎扯。
“我为什么会选你当耿家的继承人,时机到了你自然会明白。”耿文秋说完,没有再给方夏开口的机会,将手边一只巴掌大小的雕花紫檀木方盒,推到他面前,“这是耿家祖上传下来,规定由历代家主保管之物。现在家主暂时由你表叔代理,但这个位置很快会交到你手里,所以这东西就提前交给你保管了。”
方夏拿起紫檀木方盒,看了一眼耿文秋,见她没有阻止,便顺着动作打开盒子。方盒底垫着红色的丝绸,丝绸上面躺着一枚玉玦。颜色呈脂白色,质地细腻温润,从内而外地泛出一种油脂般的光泽。形状呈环形,环体上有大概一指宽的缺口,缺口处被雕琢成两个如同图腾般龙头,怒目相对。双龙尾巴融合在一起的位置,系着一根红绳,看长短,是用来挂在脖子上的。
“这是白玉双龙首玦,以后你就贴身戴着。”耿文秋道。
“这是古董吧?你让贴身戴着古董?”方夏微微抽了抽嘴角。他对古董没什么研究,但他是学绘画的,这龙首的画法,绝不是近几个朝代的作品,至少得追溯到千年以前!以耿家的气度,不至于拿后代仿制品当祖传之物,所以这枚玉玦多半是真有千年以上历史的真品。但这种年份的玉器就算要显摆也得搁在陈列柜里,哪有让人贴身戴在身上的?
“让你戴着就戴着,哪来那么多废话?”耿文秋有些不耐道。
“万一弄丢了怎么办?”方夏阖上紫檀木方盒,继续废话。
耿文秋:“你会遭报应。”
方夏:“……”
“王珂是安排给你的助理,以后日常起居和关于耿家继承人的学习,你都可以找他。明天安排了你入族谱的事宜,去收拾一下行李,早点休息吧。”耿文秋摆了摆手道。
方夏拿起自己面前那只小茶碗,将已经半凉的茶水喝尽,才将玉玦的紫檀木方盒揣进外套口袋,起身往茶室外走。手刚放上门把手,耿文秋又突然出声叫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