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明:“我忘记问密码了。”
站在会客厅中央的俩个师兄弟,一个连珠炮似得提问,一个对答如流,你来我往,无缝对接,他人完全插不进话。耿书郸看了一会儿,微微侧头看向一旁的单义春。单义春对他微微笑了笑,对战况激烈的两位师弟完全不在意,一副习惯了的样子。
耿书郸收回视线,顿悟,方夏和丁明这架势是属于常态。
方夏这么一通问下了,丁明都对答如流,说得也算有理有据,也只能把之前的疑团归咎于自己想多了。
耿书郸要调查寄宿在貂皮大衣上那小鬼的事,在第一天到医院跟方夏探望了一下马广平后,就一直在外奔波。小鬼的事耿书郸不带方夏,方夏也就闲着没事,便留在医院照看马广平。
方夏在医院守了两天之后,耿书郸突然改了主意,让方夏跟着他一起去调查小鬼的事。
“嗯?你不是说危险吗?怎么突然改主意让我参与了?”耿书郸是打电话告诉方夏他改主意的,方夏一边从病房出来,一边对电话那头的耿书郸提出自己的疑问。
“危险是有一些,但这些你以后迟早都会遇上了,早点接触了解一下没什么坏处。”耿书郸道。
“那行吧,你在什么地方?我现在过去?”方夏想了想就同意了,他师父现在躺在耿家的医院,他没什么立场跟耿家人杠,说话也不得不矮人一截。既然耿书郸那么说了,也不是什么离谱的要求,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记下耿书郸告诉他的地址,方夏看着结束通话的手机屏幕,对身旁的符堇道:“中年男人真是善变,耿书郸肯定是到更年期了。”
符堇没有发表意见,而微微侧头看向走廊一头,提醒方夏,[你师兄过来了。]
方夏顺着符堇的视线看去,果然看到了提着保温桶的单义春。
“大师兄。”
单义春应了一声,随后有些奇怪地问道:“你刚刚在跟谁说话?”
走廊上除了他俩,就再没其他人,他没听清刚才方夏说了什么,但那嘀嘀咕咕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在跟谁说话一样。
“没谁,我刚在跟耿书郸打电话,他有事让我过去一趟,师父就交给你跟二师兄了。”方夏说完,把手机塞进口袋,就往单义春来的方向跑。
此为防盗章从t市坐高铁到s市,需要6个多小时,到站已经是下午,午饭三人已经在车上吃了。出了站,王珂带着三人的行李去找落脚的酒店,耿书郸则跟方夏一起,直接打车前往医院。
医院的地址是方夏从他大师兄那里盘问出来,拿到地址后,方夏稍稍安心了一点。既然敢把医院地址给他,应该没出太大的状况。就是不知道,他那两位师兄到底是为了什么,对他去探望师父的事推三阻四的。应该不会是他师父病情恶化不久于人世这类情况,这种事他两个师兄必然不可能瞒着他。耿家医药费给够,两个师兄瞒着他借了高利贷?耿家给他师父的医药费被两个师兄侵吞了部分?不不不,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他那一向正直老实的大师兄肯定干不出来,二师兄……这不靠谱的家伙倒是干得出来,可有大师兄盯着,他也没那个胆动手。他们大师兄脾气温顺忠厚,平日里就是一好好先生,但要是真动了火,就算是他们师父都要虚上三分,更别说他那个一向欺软怕硬的二师兄了。
方夏想了一路也没想出个结果,想得多了,反而又多了一个疑惑。q市是个排不上号的小城市,脑血栓也不是什么医院都敢动手的,他师父的手术不在当地医院做很正常,但既然要去外省动手术,索性就找个大城市的医院,怎么大老远地跑来了s市这个三线城市?
半个多小时后,方夏和耿书郸抵达医院。
这是一家私立的综合医院,占地不算大,但医院楼建得很气派,不像是什么九流小医院。可能是这家医院在脑血栓领域比较有研究,所以他师父才被送到了这个医院?方夏自觉找到了合理的解释,虽然这家医院在三线城市,但这是一家私立医院。他对私立医院的印象就是有钱,而有钱的医院总能有先进的医疗设备,能挖到优秀的专家医生。
“这家医院……”耿书郸跟着方夏走进住院楼的电梯,迟疑着开口道,“如果我没记错,这家医院耿家也有出资,而且占了股份。”
“啧,原来是这样。耿老太婆真抠门,给个医药费,还要让自家投资的医院赚一部分回去。”方夏按下楼层,如果是耿文秋安排的,那他师父大老远被送到这个医院就说得通了,“这家医院在脑血栓领域是不是很有研究?”
“这我不太清楚。”耿书郸摇了摇头,“这种投资类的业务,都是耿重旻那边在管,我虽然是旁支的人,但进了玄术圈,就是归老宅这边的,耿家公司的事是不管的。知道这家医院有耿家的投资,也是偶然听说的。”
方夏没有继续纠结这点,他师父的手术已经成功了,恢复情况也良好,这家医院是不是在脑血栓领域的专长,也就不是特别重要了。
方夏的师父马广平住在五楼的病房,从电梯出来右拐,走到尽头就是。
方夏和耿书郸走进病房的时候,除了躺在病床上的马广平,方夏的两位师兄也都在。
“师父!”方夏走到病床边,抓着马广平搁在被子外,没吊针的一只手,弯着腰喊了一声,眼圈跟着红了。
听说马广平得了脑血栓的时候,方夏大部分心思在惦记着给马广平筹医药费,其他没想太多。听大师兄跟他说,师父动手术了,师父手术成功了,师父恢复得很好,他也就惦记着,每天问个情况,也没有太多的想法,觉得生病了就看医生,从来没想过,那个印象中一直活蹦乱跳又讨人嫌的老头子会有什么不测。但现在,看着马广平躺在病床上,吊着点滴,术后的脑袋裹着纱布,歪着嘴角的模样,突然对差点跟师父阴阳相隔有了真实的感受。
“夯下……”马广平侧着眼珠子看着方夏,含糊地喊了他小徒弟一声。
“师父,我在这里。”方夏小声温和地应着,百年难得一见的温驯。
不过,马广平喊完方夏之后,就没再开口,抖了抖眼皮,转而看向病床另一边的大徒弟。
“咳!师父累了,让他休息吧。”方夏的大师兄轻咳了一声,开口对方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