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口渴难耐,程印却没有去倒茶或是叫人,他只把手放在眼前,愣愣地看着发呆,看了一会儿,他又撑着床板站起来,拖着步子走到了房间的铜镜前。
光滑的铜镜里出现了一张稚嫩漂亮的面孔,还带着孩子的婴儿肥,漆黑的眸子却是深不见底的沉寂,假如只看着那样一双眼睛,毫无疑问地会将他当成一个饱经风霜的成年人。
——不,或许这就是一个成年人。
虽然荒谬,陈修平的脑海中却情不自禁地产生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一旦产生,就简直一发不可收拾,盖掉脑海中其他所有的猜测,深深地刻了下去。
既然自己能穿越,能以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占据异界一个陌生的躯体,为什么程印……不能?或许,这才是真相?
陈修平突然非常希望师父出现在他面前,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只知道,自己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想要一个答案。
但是很快,镜子前的少年,给了他答案。
少年喃喃开口,好像叹息:“是,黄粱一梦,还是,重头再来?”
陈修平恍然大悟,而在他恍然大悟的时候,他期待了许久的,冰棱般清冷的没有情感波动的声音在他脑海中说:“为师一生最大的奇遇与魔障,大约就是此刻了。”
陈修平又是兴奋又是疑惑,以至于开口叫出的“师父”都是个奇怪的音调,虽然奇怪,陈修平也没在意,继续开口道:“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印却不说话。
陈修平以为是断线了,连忙又叫了几声。
程印却淡然:“这是我的问题,与你无关,你来说说自己的遭遇吧。”
要是平时,程印这般说,陈修平虽然心里难过,一定也还是从了师父,但是这回,陈修平却有些不依不饶,不想放过这个话题,他想了想,开口道:“师父,其实我也和你差不多,小的时候,就已经有成年人的灵魂了,所以我……”话还没说完,程印便道:“我知道,你不必多说,我与你受魄时就已经发现,你的躯体和灵魂不合了,为师的情况,与你不同。”
陈修平有点抓狂,干脆开口道:“我知道有什么不同啊,我是穿越,你是重生嘛!都是曾经的热题材,很有缘啊!”
这一回,程印难得地发出了疑惑地反问:“嗯?”
“你是不是重新回到了小时候?这就是重生啊!而我则是从另外一个地方来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上,这就是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