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他吃完饭,便又将自己关在房中继续练功,谭妻见此,心中又气又无奈,只能坐在门口,绣些帕子拿到集市上去卖,补贴家用。虽然谭晋玄已经考上了秀才,免纳田粮,但是按照他现在的情况下去,家里迟早坐吃山空。

而屋中,谭晋玄却欣喜若狂,他听到耳朵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人清脆的声音,“可以现形吗?”

他一激动,便睁开了眼,耳中的声音忽然消失不见,他急忙重新闭上了眼,屏住呼吸,很快便听到那非常细微的声音:“可以现形吗?”

谭晋玄兴奋地直接从蒲团上跳了起来,他觉得这是他多年来努力的结果,是自己修炼时聚丹田之气所形成的功力。

这样想着,他便想找人同人一起分享这喜悦,他一开门,便见妻子正跟邻人妻子在那绣花聊着天,他理了理衣服,招呼一声,说是出去拜访好友。

邻人妻子见他离去,道:“你家男人考上秀才已经三五年了,怎的乡试一再败落?在家可用功读书了?”

谭妻叹气,苦笑不已,“这几年他的心思全在那引导之术上,以为自己能修炼成仙,哪有什么心思念书。我劝了许久,他早就不耐烦我了。”

邻人妻唏嘘不已,早年她还对谭晋玄考上秀才羡慕不已,而他家男人粗手粗脚,只能做木匠工,哪像谭晋玄考上秀才,他们家至此便可不用交税,若是谭晋玄在厉害些,夺得秀才中的第一名,便可享受食饩。每月白花花的银两跟免费发放的粮食,可不叫人羡慕死?可惜,谭晋玄没这个能力。到现在,竟是乡试一次又一次地失败,这供他读书可是一笔不少的开支啊!

面对邻人妻的同情,谭妻沉默不语,自顾自地绣起了帕子,公公婆婆在世的时候,便想着让相公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不管花了多少银钱,都觉得是理所当然。只是现在他们的日子越发难过了,公公婆婆留下的银钱已经不多了,全被她存起来给相公念书。每日的家用,都是她绣帕子挣来的。若是遇上谭晋玄要出门请客,那她不得以便要动了那笔钱,日后便得加倍工作,绣帕子,纳鞋底,把这钱给赚回来。

酒楼里,谭晋玄熟门熟路地上了二楼,见到正中央那桌上的客人后,露出笑意走了过去,“李兄,刘兄,张兄,今日在酒楼相聚,怎的不叫上我?”

李然刘金明张义闻声看去,见到谭晋玄时,三人站了起来,热情地邀他入座,“这不是听你家娘子说你这几日闭关修炼着,我们不好意思打扰吗?现在你怎么舍得出来了?该不会是修炼成功了吧?”

李然哈哈大笑着,饮酒一杯,同刘金明张义调侃不已。

谭晋玄却丝毫不在意他们的嘲笑,在他看来,这些人现在都是凡夫俗子,跟他这个即将修炼成功的人是不同的,他们是愚昧无知,自己又怎么能怪罪呢?更重要的是,他是来报喜讯的,或者说是来炫耀的,自然是不能同他们生气。

谭晋玄抚掌大笑道:“李兄还真是神机妙算,真当是被你猜中了。”

李然刘金明张义面面相觑,喝酒夹菜的动作都停在了半空中,刘金明吃惊道:“谭兄说的可是真话?”

谭晋玄洋洋得意道:“那是自然!我骗你们作甚!”

张义却是不信,他向来不信鬼神之说,对于谭晋玄不务正业更是看不上,他夹了颗花生送入嘴中咀嚼,嗤笑道:“口说无凭,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