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冷声说道:“我家侄儿的死,焦大人打算给我们什么说法?人在这里可都三日了。”
焦适之道:“原来两位侯爷当北镇抚司是为你们开的?除了皇上,北镇抚司可从来都不需要给谁说法!”
此话令两位侯爷勃然大怒,张延龄一拍桌面,“小子尔敢!”他身后的几个家丁立刻拔剑而出。可还没等有什么动作,转眼间那几个敢拔剑的家丁全部被踢倒在地,右手也尽数被人折断,出手的锦衣卫又迅速退后,重新回归壁画行列。
焦适之轻笑道:“我从来没有见过敢在北镇抚司内拔剑的人,你们还是第一个。”他瞥了眼满地哀嚎的张府家丁,又笑,“想必两位侯爷是与我太熟悉了,熟悉到忘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也忘记了我有什么职权。刘胜明,给两位侯爷说说,就光凭他们现在的举动,该如何处置?”他那慢条斯理的声音令张鹤龄张延龄两人不知为何背后一阵凉意。
刘胜明踏前一步,恭敬说道:“北镇抚司可自行逮捕、侦讯、行刑、处决一切犯人,若有所疑,可不经过一切司法机构,即刻拿下。两位侯爷在北镇抚司内动手,即可视为嫌疑者,可立刻逮捕归案,待审讯后再定夺,若无罪则可释放。”
张鹤龄色厉内荏,强撑着喝道:“你不过是皇上手底下的一条狗!而本侯却是皇上的舅舅,你敢对我等如何?!别说是动手了,便是我现在把你打死在当场,皇上又能奈我何!”
焦适之眼神微动,竟是抚掌而笑,全然不见动怒,“您说得没错,我不过是皇上座下的一条狗,您倒是瞧瞧,皇上是看重我这条狗呢?还是看重您这舅舅呢?”他话音骤转,声音冷彻,“来人,把两位侯爷送入诏狱,让他们清醒清醒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
堂内锦衣卫听到此话,顿时大快人心,如狼似虎地扑了过去,一下子便拉着两位出去了,充耳不闻张鹤龄张延龄的怒骂声。焦适之揉了揉耳朵,跟没事人一般看着刘胜明,“除了这件事情,没有其他吧?大早上的别都是这些这么糟心事。”
刘胜明迷茫地看着一脸淡定的焦适之,下意识说道:“没有,其他的都挺正常的……镇抚使大人,那两位,您就打算这么放着了?”他试探着问道。
焦适之摆了摆手,“毕竟是侯爷,关两天便放人吧,你还想留多久?”他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刘胜明。
刘胜明连忙说道:“卑职不是这个意思,是想问您,是不是需要给他们些什么,别的事情,例如被子什么的?”他当然知道镇抚使大人此举是为了以儆效尤,毕竟是侯爷,怎么可能真的关他们一辈子。
焦适之这才想起来诏狱的环境,但还是没松口,“不用,一切照旧是成。还有张远程那边的事情查清楚点,如果没有问题的话,等他们出来后便直接让他们领回去,别在这里占地方。”
“是。”
刘胜明把人送入院子,站在原地砸巴了下嘴巴,这焦大人看着温温和和,平日里对他们也多有束缚,没想到一出手便是雷霆手段,倒是令人钦佩。这两位张家侯爷看着倒是来势汹汹,本来是为了压着他们给个结果,没想到却是有了这么一遭,怕是人生第一次体会这般牢狱之灾吧。
他一边摇头一边出了院子,走了一半才突然一拍脑袋,哎呀,这两位一出事,宫内那位不就知道了吗?!
张太后可不就是知道了吗?她在两位弟弟身上花了多少心血,怎么可能连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一接到消息她便气得差点厥过去,一旦冷静下来便立刻派人去豹房找正德帝,令人无论如何都得把正德帝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