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风,终究会带着他们回归故土,即便是用那样的方式,用那样无人能送的方式。
但终究,他们还是有可能回归,而不是寂静地躺在异国的土地上。
塔卡捂着眼睛,不知这突然的酸涩从何而来,却带着莫大的悲哀,令他心口都忍不住瑟缩起来。明明是敌人,明明是异族,然而刚才焦适之在营帐内默默呕血,轻柔拂过他发丝的微风,都无一不令他觉得难过。
肯定是沙子进入眼睛了,不然他才不会掉眼泪。他在心里重重地反驳。
然而有另一个微小的声音在窃窃私语。
这就是,焦适之曾说过的忠诚吗?因为忠诚,所以哪怕心头泣血,却义无反顾?
他做不到。
塔卡踉跄退入营帐,他做不到。
焦适之带着东西去到侍从的营帐,在得到了不冷不热的对待后,平静地把东西放在属于自己的软榻边,坐在那里静静地擦拭着佩剑。
那剑锋锐利,反射着莹莹亮光,焦适之的指腹擦过剑锋,滑出一道血痕。
剑已醒了。
他任着那血珠从剑锋滑落,重新归剑入鞘,抱剑躺在床上,安静地犹如一个过客。
他要杀了孛儿只斤。
他会杀了孛儿只斤。
第102章
焦适之虽名义上是孛儿只斤的贴身侍从, 但实际上真正能接触到他的人并不多, 只有他真正信任的那四个人才能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