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正好游历到燕国。
田光看见荆轲时,他正好在饮酒。
说来也奇怪,明明荆轲自己说过,他的大半个师傅,是从来不喝酒的,但是他自己,就好像腹内住了条酒虫,一开始喝酒,再也停不下来,除非让酒虫饱了。
但那条酒虫,好像永远都不会喝饱似的,无论他灌下去多少酒,人都不会醉,所谓的海量,只得就是他这样的人吧?
田光是在蓟城一酒肆找到他的,当时,他正在喝酒,对面坐着高渐离,以筷子为棒槌,在酒樽上奏出美妙的乐章。
战国最著名的乐师,就算是演奏的设备再简陋,都能奏出天籁之声。
田光还是在外面欣赏了一会儿音乐再进去,然而屋内的人却是他为无物,连一声招呼都没有的。
田光也不尴尬,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坐在了荆轲身边,欣赏起高渐离临时谱写的乐章。
等到一曲终了,荆轲才开口道:“你来的正是时候,又不是时候。”
田光见他终于搭理自己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他道:“什么叫来的不是时候,能欣赏到这么美妙的音乐,怎么不是时候?”
荆轲道:“你虽然欣赏了这么一首美妙的乐曲,却只听见了结尾,没有听见头,怎么能是时候?”
“更何况……”
他将酒樽拿起来,头朝下倒了倒,果然,里面就算是一滴酒液也不剩了。
荆轲道:“这么好的酒,却被你个假酒徒给喝了,真是暴殄天物啊!”
“最后一滴,可是黄金的一滴。”
田光笑道:“什么谬论。”
“一樽酒,哪有价格高低之分,不都是一样的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