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桢也没靠近,走到距离他们十多米的样子,将蛇皮袋口袋扎起来,放在地上,“我爹让我给你们送来的。”
说完也没多留,转身就回去了。
少年也没看到卢桢长什么样子,毕竟头上戴着帽子,脸上戴着口罩。
看到卢桢脸上的口罩,哪怕他不明白这是做什么用的,见到路上疫病惨状,大致也能猜测出它的用途,忙出声道:“等等。”
卢桢侧身回头,目露疑惑。
少年指着她脸上口罩道:“不知姑娘脸上东西作何用途?可卖?若不卖可否出资麻烦姑娘帮我兄弟做两副?”
卢桢沉默了一下,“我爹说这次疫病的症状和霍乱很像,霍乱通过水、食物、唾沫、蚊蝇传播,戴上口罩和防止人与人说话间的唾沫。”又道:“我不会做,但我车队里有人会做,你要的话我帮你问问。”
少年很是有礼:“多谢姑娘。”
“不客气。”
她转身回到车队里。
因周围都是难民,她也不好大声说话,回去车厢问卢大嫂:“嫂子,那两个少年要口罩,说出钱买,我也没问他们多少钱,反正这东西不费事,你会做吗?”
她的意思是,如果大嫂不愿做,她就去问车队里其他人,想必有人愿意做的。
“这有什么不会的,你等着,只要有布,很快就好。”
布,卢桢肯定有的,卢家库房里的布都在卢桢空间里呢,客厅沙发上堆的全是布,还有她房间地板上。
开布庄,最不缺的就是针啊线的,卢桢拿了一块白色棉布给卢大嫂,卢大嫂按照口罩大小,裁下可以折叠十二层的棉布,外面一层用灰色棉布,里面用白色。
古代织布机的密度不如现代机器织出来的密,十二层棉布倒也不会让人感到窒息,却也着实呼吸不如平常了,但这没办法,特殊时刻。
卢大嫂很快就缝了两个口罩出来,还在卢桢提醒下,将带子弄成系绳的,方便收大收小。
卢桢拿了两个口罩再度送到那两个少年那里,这次没再放在地上,而是朝两人扔了过去,少年连忙接住,给小男孩一个,两人和卢桢一样,戴在了脸上。
卢大嫂做口罩的时候,卢桢已经听车队里其他人说了,这少年名叫张云鹤,是个少年举人的事。
卢父正在嘱咐车队里的人:“在观察几天,如果确实没有得疫病,就让两人跟着我们走,毕竟是读书人,到了南方或许用得上呢?”
这年头众人对读书人十分尊敬,闻言也没有反对的,都点头。
王耕牛道:“卢叔,你看那少年有没有觉得眼熟?”
卢父抬头:“哦?”
“就是前些天我们路上遇到的那个马车队。”
张顺平常负责找水探路,王耕牛负责车队警卫,他性子沉稳老实,做事细心谨慎,对周围事物观察也比较留心,看到过少年,也是这少年生的实在清俊,让人见之忘俗,虽只一面之缘,还是让王耕牛记住了。
昨日在庙里看到没认出来,是庙里光线昏暗,他又昏迷状态,被小男孩抱着没看到脸,白日里又离得远,加上脸上身上都有脏污遮盖,与那日看到的干净整洁全然不同,可刚刚在水湾边上,他与卢父攀谈时,王耕牛还是认出了他。
被王耕牛这么一提醒,卢父倒是想起了那个马车队。
他当时还想跟着这个马车队,想让这豪华的马车队帮他挡枪呢。
“这么说,他说他感染风寒,被护卫当做疫病留下,是真的了?”卢父问。
马车队中虽有女眷,但顾及男女大防等问题,两个女眷根本没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