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爹娘更是跟鹌鹑一样,卢父早上那一番话就差没明指着他们夫妻鼻子骂了,狗蛋娘当时确实迁怒卢桢,其实她自己心里很清楚,狗蛋那情况,好不了了,可她能怪谁呢?怪老天爷吗?老天怪不了,就只能怪能怪的人,卢桢便就成了她怨气的宣泄口,谁知卢父根本不买她的账。
其实她也伤心委屈的很,只将苦楚都默默咽下,一颗心像泡在苦水里一样,悄悄抹泪。
卢父并没有因此不管狗蛋,停下的时候还来看过狗蛋,见他身上温度已经没那么高,没再给他喂药,而是让狗蛋爹娘把他身上衣服脱了,换成单衣:“你们也不看看白天温度有多高,怎么还跟昨天晚上似的,身上穿这么多?”
“这……这样行吗?”看着只着了单衣的狗蛋,狗蛋爹实在是不知所措,这实在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
卢父只道:“意见我是给了,听不听在你。”怕这夫妻俩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来,卢父补充了一句:“他体温现在是降了,但你们还是不能放松,发热最容易反复了!”
狗蛋爹讷讷称是,十分听话的将狗蛋身上的厚衣服脱了,只着一件薄薄的单衣。
本来夫妻俩还不放心,没想到,一天过去,狗蛋的体温居然真的稳定下来了,中间虽偶有反复,但因发现及时,照顾得当,温度又很快降下来。
到了傍晚,气温下降,夫妻俩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连忙去问卢父,卢父无语道:“白天天热才给他穿单衣,现在温度降了,当然要把衣服穿起来,只要不捂那么多就行了!”
夫妻俩又讷讷应是。
晚上休息的时候,周围邻居又来看狗蛋和三福家的孩子,全都表示神奇:“体温居然真的降了,早上脸色都青紫了,我都以为熬不过去了,用了卢叔的法子,现在居然好了,你看看这脸色,是不是好多了?”
其他人也都啧啧称奇,因为这和她们一贯的认知不符,哪怕慑于卢父,大家不敢在嘴上讨论,心里也对卢父说的,卢桢的法子呈怀疑态度的,现在都信了。
又去看了三福家的孩子,三福家的孩子昨晚照顾的好,今天白天也一直在关注,虽身体看着还虚着,但没有再发热,没有发热就是好事情。
“晚上给他熬点米粥,吃点米油,养两天就好了。”有经验丰富的老太太看过三福家的孩子,高兴地说。
孩子能够保住,他们这些同车队的邻居都很高兴,至少表示,如果接下来他们的家人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有法子治了,而不是硬抗,或者束手等死。
卢桢和卢父晚上也来看过三福家的孩子,道:“虽然现在烧退了,晚上也不能大意,还要注意一些。”
三福家的自是感激不已。
他们家已经很久没煮过米粥了,今晚特意用陶罐熬了一点米粥给孩子,还给卢桢送了一碗。
在饥荒缺粮的时候,一碗米粥已经是他们能拿出来相当金贵的东西了。
卢桢正好因为早上杀过人的事,吃不下东西,见有米粥,也没推辞,分了一点给宝丫,自己喝了点米粥就睡下了。
又过了两日,狗蛋和三福家孩子彻底好了。
狗蛋爹娘对卢桢更是羞愧,也巴巴地端来稀饭来给卢桢道歉。
在经历了生死事件后,卢桢早已没在意这件事,但也生不出太多其它情绪,见他们端来热粥道歉,她也没端着,只淡淡接过,就当这件事了了。
很快,他们一行人也到了陆林县。
到了陆林县,前面就是浊河了。
在卢父原身的记忆中,浊河在这个世界,是北方最大的一条河,它始于哪里,终于何处,卢父的原身并不清楚,只知道它横穿西北方数个省,此去往南上千里,都会经过浊河。
听卢父这样一说,卢桢有些惊喜:“那我们是不是就能坐船了?”
怀安到南方三千多里路,光是浊河就占千里,若是都能坐船,不仅速度能加快,走水路,也能暂时避开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