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连女尸的里衣都一起扒下来了,别的流民扒少年衣服的时候都还留了件里衣,这人在把女尸抢劫杀人后,连件里衣都不打算给人留,他想做什么?
卢桢走过去,将女尸的衣裳往上拉了拉,将她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遮掩上。
她想走,可看着那依然对女尸虎视眈眈的流民,对卢父说:“爹,你帮我看着这具尸体,我去砍些柴火来。”
她说不清自己内心什么感觉,一直以来,作为女性,她对同为女性的人,本能的怀有一些包容度和好感度,不是她百合,而是女性原本在这个社会上生存,争取很多权利,就比男性难的多,她看到他们这样对这个女尸,内心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她拿着砍刀往路边的枯草枝走去,卢母大约是能理解她的想法,也跟着拿了菜刀过来,卢父不放心两人,叫张顺和王耕牛帮他看一下,自己走过去,帮卢桢一起去砍柴。
卢桢怕细小的柴火不够烧,还捡了两根倒下的小树,将树枝砍断,卢父接过她手中的砍刀,将手臂粗的树枝砍成一节一节。
就像一出无声的话剧,周围的人都是黑白无声背景片,只有卢桢砍柴的动作,和卢父砍刀看在树枝上,一声一声的劈柴声。
父女三人一起砍了一大捆柴火过来,将柴火堆在女尸边上。
她其实不太想碰尸体,尸体冰凉的手感,实在称不上美妙。
卢父看出她的踟蹰,上前道:“我来吧。”
“我也来。”卢桢连忙上前。
闲事是她冲动管下的,她又怎么会把事情丢给卢父一个人,和卢父两人一个抬脚,一个搬上半身,将女尸抬到卢母用小树干搭起来的柴火堆上,点燃了柴火堆周围的枯草。
周围在排队的流民全都在看着这父女三人的动作,目光麻木。
张云鹤和张云朗兄弟也在看着卢桢。
或者说,他们在看着卢父卢父和卢桢三人。
他们其实不明白,为什么卢桢会来管这桩闲事,而卢父卢母居然也由着她,还帮她一起管。
可他从卢父卢母还有卢桢三人的脸上、神情上和周身,却仿佛看到了和周围流民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他说不清那种东西是什么,这种东西,他们身上没有,流民身上没有,同行的张顺、王耕牛他们身上也没有!
此时城门还未开启,天色不过刚刚放亮,所有人都只是已经起床来城门口排队而已,队伍已经排了很长很长,所有人都在等待城门开启。
火堆在路边,避开了其它尸体。
路边堆的那些人,有尸体,也有尚且留了口气在的活人,并不全是死人,为了避免误伤到活人,卢桢和卢父选择火堆的地方周围是避开了那些活死人的,包括已经没有了声息的少年。
那少年因为扑向流民的动作,又被流民掀开踹了两脚,人已经从活死人堆,被甩到路边沿,就在离火堆不到一米的地方。
连续两个月没下雨了,草枝晒得干燥枯黄,昨夜卢桢他们的火堆尚有火星,拿了根火棒过来,扔在干柴上,火堆迅速燃了起来。
卢桢怕这些木柴不够将女尸烧成灰,反而将她烧熟了,再被流民吃掉,又去砍了很多柴火回来,堆在柴火堆的周围,卢父也跟着她砍了两颗小树,将手臂粗的树枝扔在尸体上。
卢母看着熊熊燃起的柴火堆,喊卢桢:“行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