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意洋洋地环顾了一圈,总觉得还少了什么。伸出手往那椅上再一指,椅前生出一个矮矮的脚榻,椅上又添了条素白一色的绒毛软垫、一只织锦缎面绣繁花的靠枕。
这才舒了眉头,往那靠枕上懒懒一靠,一脚搁在脚榻上,另一条腿惬意地跷起。他手上凭空一抓,多出个金边彩釉的茶盅,掀开茶盖,一缕茶香钻入鼻孔,是雨前的新茶,用的是前岁的初雪雪水,抿一口,满口留香。
舒服地瞇起眼,打从进到这屋子,这才有了点畅心的感觉。
苏凡端着碗回到屋子时,险险以为走错了人家。「你……这……」
看着做工细致的雕花圆桌,手里的蓝边粗瓷大碗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你这叫人过的日子么?」篱落高高坐着,斜着眼教训苏凡。那椅子,怎么坐得下去?对着那桌子,还能吃得下饭么?
「我……」
苏凡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被篱落给打断了。
「那碗里是什么?」
「馒头。」
「还有呢?」篱落眉头又开始嫌恶地皱起来。
「没了。」
「就馒头?白面馒头?」不置信地再问一遍。
「粗面馒头。」苏凡也不去管他,一狠心把碗放到那漂亮的桌子上,背对着他自顾自地吃起来。
天色不早了,等等还要去给先生送药。
「啪─」金边釉彩的茶盅跌在地上摔得粉碎。
苏凡回头看了一眼,暗暗心疼那得值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