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体谅我。”周勋拍了拍丁子乐的肩,“我最近可是要忙疯了……一堆破事。”
“身体要紧。”丁子乐双手揣兜,“没事儿联系一下我弟,他那边也不太好受……”
“这不用你提醒。”周勋冲他笑了一下,“走了啊。”
新地方确实不怎么样,旧小区了,楼道里的花砖看上去跟刚出土的文物似的,墙面上不是□□就是开锁疏通下水道。丁子乐刚搬来的时候对上好几双好奇的眼睛,后来才知道是邻居家的小孩……能把小孩养得跟野生动物似的,丁子乐也是头一回见。
左边屋是户单身男青年,隔着楼梯是一大家子,三代同堂,一天里有百分之八十的噪音都是从他们那儿来的。
阳台是公共的,丁子乐看了一眼窗户,就算在自己窗台这边晒衣服,也基本会暴露在广大人民群众的目光下。
半夜里咳个嗽翻个身,别人大概都会知道你采取的是什么睡姿。
这是个没有隐私的地方。
丁子乐叹了口气,把装着女装的行李箱放在了一边。
他东西其实不多,走的时候扔了一批,现在收起来觉得挺方便,在这里不能穿女装,随时都要出去,可能连敷面膜都怕被人撞见,这些东西一旦不拿出来,就差不多劈掉了他一半的人格。这些年他苦心经营的东西。
丁子乐在有点儿怪味的浴室里洗了个澡,回屋吹着头发时忍不住想:为什么是他先逃跑?
混蛋。
明明他是受害者。
凭什么?
分个手就让你这么慌不择路,就那么急于想要逃开……丁子乐闭了闭眼,自从知道自己和别人不太一样,他便总是这样,要么就冲上去揍人一顿,要么就走。
他舍不得揍钱澄,尽管这家伙确实挺值得好好揍一顿的,可是他不想。
毕竟无论什么时候看见这家伙,他都会觉得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