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新军说。这通电话进行到这里,他已经不是一次听见有人模模糊糊地在叫“小顾主任”了。
自己的儿子不用自己交代,就已经做得很好了。
顾新军想道,在电话被挂断之前,他又说:“……注意安全,你爷爷和外公都很担心你。”
电话那边似乎传来了一声“好”的回答,接着电话就被切断了。
顾新军呼出一口气,示意飞机升空,又对还站在外边的郑月琳做了一个一切都好的手势,终于放松下来,靠在座位上闭起眼睛稍作休息。
“你刚刚叫谁泥猴呢?”
青乡县里,顾沉舟刚刚挂断电话,又搬了一块大石头、把底下的人救出来的贺海楼离开队伍,走到顾沉舟身旁,一边从临时找来的桌子上拿了一瓶水灌入喉咙,一边问。
“说的就是你。”顾沉舟关注着周围的情况,一边回答贺海楼的问题,“你不是在搬东西吗?耳朵这么灵光?”
贺海楼自得地哼了一声,将剩下半瓶水的矿泉水瓶递给顾沉舟,说:“搭个手,倒下来我洗洗手。”
顾沉舟伸手按住半个瓶口,将瓶子对着贺海楼满是黑灰的双手倾倒。
细细的水流从瓶口涓涓流下,贺海楼将双手放在水下搓洗,黑色的脏水流到地上,肌肤恢复本来的颜色,掌心和手指上的伤害,也跟着一道一道显示出来。
站在旁边的顾沉舟眉头一皱:那些被被石头尖利的边沿划出来的细小伤口就算了,在贺海楼双手的掌心中,居然有两道沿着掌纹撕裂的大伤口,不止持续地冒着血珠,还能透过撕裂的皮肤,看见底下的肌肉组织……
“等下,”顾沉舟说,从桌子上找到了碘酒和纱布,“我给你包扎一下。”
贺海楼靠着桌子无所事事地吹了声口哨:“累瘫了。”
“要不要拼个桌子给你休息?”顾沉舟说。
“说真的?”贺海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