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昨日先生便要将我们送走,”柔仪笑了笑,“可我实在太想见你一面,便推到了今夜。”
“什么?柔仪姐姐也要去么!到底是金枝玉叶,这万万不可!”
柔仪掸了掸身上血红舞衣,忽然跪了下来,以首叩地,“我有一事想求弟弟。”
轩辕晦赶紧要扶,就听柔仪道,“我琅琊王府上下几百余人,流徙的流徙,发卖的发卖,但据我所知,似乎还有两名幼弟尚存。若是日后王爷整顿河山,甚至登临大宝,可否看在我琅琊王府一门忠烈的份上,让幼弟袭了琅琊王的爵!否则,父王九泉之下都难得瞑目!”
“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王叔本就是为了大义才遭奸佞谗害,是我轩辕氏之楷模。我就是再怎么狼心狗肺,也不可能忘了他老人家的赤胆忠心。”
赵诩插嘴道:“郡主可知小世子的下落?我们定会全力寻找。”
柔仪又叩了个头,“似乎是往南去了,甚至可能在琼州某处。”
赵诩暗暗记下,又吩咐了白胡,柔仪也放下心来。
“聚散离合,本是缘法,如今郡主的缘已尽了。”枳棘冷声道。
有个看着颇为伶俐的丫头将柔仪扶起,柔仪又深深看了眼轩辕晦,对他们几人欠了欠身,“柔娘拜别二位殿下并枳棘先生,此去路远,不必牵念。”
说罢,便昂首带着那十几名歌姬步上石阶,向那满是虎狼的红尘世界里款款而去。
到底血脉相连,虽只见了短短一刻,轩辕晦仍觉得心里发堵,难以排解的惆怅。
“还有些细作,我是养在城外庄子上的,日后也各有用处,回头名册会送去王妃那里。”枳棘神色冷峻,愈发不近人情。
谅他看不见,轩辕晦悄悄白了他一眼,口中却是恭谨道,“枳棘先生做事,小王惯来是放心的。天色也不晚了,我们便不叨扰先生歇息了。”
枳棘敷衍地拱了拱手,轩辕晦便向赵诩使了个眼色,回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