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诩并未想到,轩辕晦想了一夜,第二日竟提出让暗卫假扮的肃王前往张掖围猎。
他本人则将率百余人翻过天山,渡过居延海,往雅鲁克而去。
雅鲁克便是先前借回纥之地,其意为光明。
对假肃王围猎一事,赵诩丈二摸不着头脑,可轩辕晦行色匆匆,半句解释也未留。
于是在肃王一行北上后,首开内眷总揽一州军政先河的肃王妃便将长史叫来饮酒用膳。
酒过三巡后,赵诩方开口,“令夫人的病好些了么?”
沈觅欠了欠身子,“已是大安了,还得谢过王妃的妙药。”
“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便不必王妃来王妃去的,时日久了,恐怕我自己都要忘了是男是女了,”赵诩嘲讽一笑,“便以表字相称吧。”
沈觅给赵诩满上酒,“扬光兄可是觉得王爷此次的安排有疑?”
他的岁数做赵诩的父亲都是绰绰有余,可到底尊卑有别,细究起来,如今与赵诩称兄道弟都已算恩典,故而赵诩对这句不伦不类的“扬光兄”也便默认了。
“不错,”赵诩点头,“我以为,命一暗卫假扮他极其必要,可安安分分待在府中不是更难被戳破?何苦要去巡视藩地,徒生枝节?”
沈觅捋须一笑,心道,“肃王这对夫妻也是奇哉怪也。说是恩爱夫妻吧,却是泾渭分明,平素守礼的很,只在外人面前做个琴瑟和谐的样子;可要说是寻常君臣,可又亲近得不像话,哪怕是手足兄弟都没如此投契,甚至一个眼神,两人便可心领神会。就比如此事吧,肃王这个安排尽管有些莫名其妙,可王妃尽管疑窦丛生,却还是毫不犹豫地照办下去,足见二人互信互爱。”
“此事臣也曾问过王爷,可王爷当时只是笑了一笑,臣想王爷应自有谋算,再问下去怕是不美,便未再劝谏。”
赵诩叹气,“无我在一旁盯着,只盼那李鬼可别被邓党的探子看穿了才好。”
他仰头喝酒,在月光下越发显得丰神如玉。
沈觅一时间竟有个荒谬的想法,若要假扮王爷,那暗卫怕是得在王府内与王妃同吃同住,王爷执意将他调开城里,莫非
是出于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