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诩盯着他看了许久,忽而缓缓道:“你与博陵崔氏是什么关系?”
他终于记起此人,彼时还在太学时,有日崔府办了曲水流觞,邀众人前去清谈,当时此人便在崔静笏叔父身后站着,似是个得力的清客。
那章天问抚掌大笑:“难怪长宁公子说王妃天资聪颖、过目不忘,彼时我还不信,今日看来,传言非虚。”
沈觅等人早已变了面色,崔静笏娶的孝惠公主是邓太后唯一的亲生骨肉,博陵崔氏俨然便是最铁杆的邓党,此人既与博陵崔氏有旧,却来投了肃州,又是何居心?
轩辕晦与赵诩对视一眼,崔静笏与孝恵名为夫妻,实际上却连陌路人都不如。
孝惠公主不仅明目张胆地红杏出墙,更冒险怀上邓惊雷的骨肉,这对任一个男子都是奇耻大辱,何况是目下无尘的崔静笏?崔静笏刚与孝恵成亲时,他们还隐隐担忧,怕崔静笏如赵诩对轩辕晦一般彻底效忠邓党,可章天问人已在这里,是否说明崔静笏已有了决断?
安排章天问先投魏王,再来肃州,是时势造的巧合,还是轩辕晥的殒身也在崔静笏的谋算之中?
赵诩默不作声,轩辕晦却笑吟吟道:“驸马与公主可好?本王对驸马亦是神交已久,奈何因缘际会却是从未见过,章将军近来可曾见过驸马?”
“王爷糊涂了,”沈觅已然会意,“章将军七年前便投了魏王,如何能在近来见过驸马?”
章天问却坦荡道:“从前投魏王,是听了家主的吩咐,现在来投肃州,却是因听闻肃王不拘一格延揽人才,我才毛遂自荐。自从去了魏王府,我便不曾面见过驸马。”
这便是说他来投肃州,亦是崔静笏默认的了。
轩辕晦勾起嘴角,低声在赵诩耳边道:“你可知我为何要赠刀予他?”
他温热的唇贴着耳廓,赵诩眯着眼,“我还以为王爷买了百八十把刀,逢人便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