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转念间,这几百人便急速前进,向着深山一路逃窜。
身后一直有追杀嘶吼声,
终于他们穿过两山之间的吊桥进了岭罗山,赵诩忍痛回头,对队尾的那人喊道:“赶紧将吊桥砍断!”
大部队拼命往前跑,有两人对视一眼留了下来,一刀刀拼命砍那吊桥的绳索。
“来不及了,烧掉!”赵诩回头大喝一声,那二人如梦初醒,赶紧取了火折子将那吊桥整个烧光。
赵诩回头见悬崖边敌军不甘地大呼小叫,不由得面上浮出一缕诡异的微笑,“此刻山南道多半已是我们的了。”
进山之后,前两日还有敌军试图从别的山坳攻来,到了第三日第四日,敌军仿佛人间蒸发般再无踪迹。
幸而取了草药敷上,赵诩除去发了几次烧,伤口倒是在慢慢愈合。一旦能自由行走,他便开始四处游荡,要么为伤兵治病,要么就渔樵问答,看起来好似个隐遁山水的游方郎中。
“可有外边的消息?”
到了第五日,赵诩终于想起来过问裴隽此事,不然裴隽都以为赵诩要带着这几百号人在此处建一个武陵源。
“尚无,只不过昨夜有个小兵见到城中隐隐有火光,却也不甚确定。”
赵诩点头,“张仁宝此时应已到了山南道,若是拿不下来,我看他这个左将军也不需要再做了。”
裴隽苦笑,“也不知渊之他们到了哪里,岷州离肃州不远,但愿他们平安到了才好。”
赵诩并不答话,拄着竹杖看着天上月光,忽而吟哦道:“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裴隽在一旁听了,心内亦是惆怅,不知是否想起了久别的故里,空闺寂寞的妻子,牙牙学语的稚儿。
“你说若是咱们真的死在这里,轩辕晦听闻会作何反应?”赵诩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裴隽一惊,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干巴巴道:“司徒洪福齐天,定能化险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