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晦未说话,赵诩目光一扫,果然瞥见那遗诏和起居注正放在案上,俨然被人翻阅多次。
“我有些不想入宫,”轩辕晦声音喑哑,“仿佛这样就可以自欺欺人,佯装父皇还在宫内等我归来……
我也不必去为九洲万方的大事小事操心劳碌,可以心无挂碍地去当我的太平王爷……”
赵诩长叹一声,搂着他坐在榻上,“先帝在天之灵,看到今日之盛景,定然会为王爷欣喜。至于太平王爷一事,恕我直言,就算是先帝还在,汾王也还在,以先帝对王爷的宠爱和王爷的鲲鹏之志,飞鹰走狗、醉生梦死的悠闲日子,王爷还是别肖想了,恐怕你就是个操心劳碌的命。”
轩辕晦仿佛是觉得心里好受些,依旧趴在他肩上,闷闷不乐,“想到一进宫城,就再听不到一句真话,见不到一点真心,顿时又觉得这皇帝做的也毫无兴味。今日看到邓翔的尸首,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么?会不会有一日我也和他一样刚愎自用、自以为是,最终搞得众叛亲离,江山不保?”
“有我在,你不会的。”赵诩揉揉他的发顶。
轩辕晦闷声道:“你何时动身?最起码等我登基大典之后罢?”
赵诩失笑,“那是自然,再如何我也得将元后之位骗到手,有了朝廷的份例再去浪荡江湖不是?”
“对了,”轩辕晦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送到赵诩手里,“国师今日修书过来,说是可汗会遣使前来,仁宗末年起,回纥便对我启朝称臣纳贡,直到邓党专权才罢。可惜如今事过境迁,就连我有今日也多借回纥之力,再腆着脸让人家称臣恐怕不合时宜。”
赵诩默然道:“时势如此,王爷你也无可奈何。再过些年罢,待到中原国力昌盛之时,何愁外藩不纷纷来附?国师可说了别的?”
轩辕晦将信收回袖中,漫不经心道:“不过嘘寒问暖,并无要紧之事。”
想来怕是匀命之事,赵诩心中有数也不点破,只觉轩辕晦有时奸诈得很,有时却又傻得可爱,“明日王爷有何打算?”
“千头万绪,我一时也说不清。不如王妃帮我分担些许?”
赵诩想了想,“也罢,当下最要紧的便是城防军务,毕竟还有部分邓党还在负隅顽抗,王爷还是剪除后患为好。其次便是整肃吏治,最起码王爷得将礼部、户部擢拔、出来,否则就连登基大典都无人做了。”
“原先邓党的旧臣,名册我已让人清点出来,不如就请王妃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