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爱重元后,乃是陛下的私事,臣等无话可说。但皇储之事,关系国之根本,如何能儿戏论之?”发难的并非须发皆白的老头,却是个俊朗后生。
轩辕晦面色不变,唇角依旧带着淡薄笑意,眼中寒光却如刀一般,“哦,原来是孔少卿。登基之初,朕便告知诸卿,帝王家事非国事,难道你也忘了么?皇储之事,朕意已决。”
这孔少卿名孔维轶,乃是孔圣三十七世孙,敕封崇圣公嫡次子。他年纪不大,却如蓬头老朽一般过活,循规蹈矩、一板一眼,将那“存天理、灭人欲”做了个十足十。
许是持身太正,无可挑剔,不到三十的岁数已然是太常寺少卿,在朝野清流中素有名望。
此番,竟能想到请他助拳,看来这段时间皇帝的冷遇还是让太后聪明不少。
可惜,赵诩冷冷地勾出一抹笑,这些人至今都低看乃至错看了轩辕晦——恭顺谦和,他便念着好,施的恩都叫做天恩;跋扈贪求,他便只记得错,发的威便是龙威。
所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不过如此。
孔维轶褪去冠帽,跪伏在地,一字一顿道:“后宫之事,臣等自然无权干涉。可皇储却是国之副君,且不论男身是否可以生子,过去一年多里,多人曾觐见过皇后殿下,全然未有半点异样,陛下的说法,恐怕难以服众。宗室血统不容混淆,更何况皇储乎?”
赵诩看着他身影半晌,猛然想起此人仿佛也是太学学子,只是当年自己十五便远走肃州,尚来不及拉拢这位圣人之后,才有今日祸事……
可崔静笏一直在太学,难道他与孔维轶就丝毫无旧?
感到身后各种异样目光,赵诩挑挑眉毛,依旧坐的端直,若是连这点事都处置不好,轩辕晦这江山也便不要坐了。
轩辕晦笑了,“曲阜孔少卿的声名,无论朕是身处苦寒塞外,还是困于深宫之中,都早有耳闻。既是个光风霁月的人物,今日大朝会,不仅群臣皆在,皇后本人也在,有何疑虑,你直说便是,看在崇圣公的面子上,朕与皇后也会给你一个交待,更给天下人一个交待。”
“那臣便
明言了,请陛下滴血验亲,以证正统。”孔维轶也是当真敢说,竟在朝堂上就提出太子非皇帝亲生这般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