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十一点半。

派出所里,桌上放着项诚的运动包。

“这是他的复习资料?”警察翻了翻,说,“来北京考国导?”

“是的。”迟小多说,“你们找到他的下落了吗?已经24小时了,我来过一次,但派出所不让立案……”

“别紧张。”陈真说,“我们也没有联系上他。”

迟小多松了口气,与陈真对视。

陈真的头发很短,比迟小多高,比项诚稍微矮了一点点,戴着个google眼镜,穿着熨帖的白衬衣,五分裤,衣着很潮,戴着一条银色的手链,手链上悬挂着一枚小小的银色剑,陈真进了派出所后,肩上的貂便跳下来,在角落里蹲着。

警察一边做笔录,貂便跳上桌,好奇地看着他写字。

“它叫什么名字?”迟小多说。

陈真正在思考,回过神来,说:“什么?谁?”

“你的貂。”迟小多示意陈真。

陈真的脸色瞬间变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迟小多。

“你看得见?”陈真说。

迟小多:“……”

“什么貂?”警察抬头问。

陈真一个眼神示意迟小多,让他什么也别说,迟小多想起在火车上看到的那些,登时浑身恶寒。

“没什么。”陈真说:“他问我钱包上的卡通图案。”

迟小多:“………………”

警察看不见?!这只貂这么大一坨,桌子上跑来跑去的,警察居然看不见?!迟小多心里大叫我的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签名。”警察说,“连同刚才,迟小多的报案笔录,一起移交给你们了。”

“谢谢。”陈真拿了资料,带上迟小多出来,两人站在派出所门口,陈真长吁一口气,转身看着迟小多,神色凝重。

“你认识项诚吗?”迟小多问。

“严格意义上,不认识。”陈真说,“不过在内部刊物上看过他的照片,你核对一下,是这个人不?”

陈真掏出一张纸,上面是项诚的黑白照片。

“是的。”迟小多有点心慌,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这只……宠物。”

陈真的貂从花丛里钻出来。左右看看,一溜烟地跑过来,顺着陈真的腿钻到他肩上,安静地趴着。

“我先问你。”陈真带他到路灯下,认真地看迟小多的左眼,只是看了一眼便无奈了,说,“最近有什么东西碰到过你的眼睛吗?或者说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

“没有啊。”迟小多说,“倒是来北京的路上,看到了恐怖的东西,我还以为是做梦了。”

陈真说:“离魂花粉,真是麻烦……”

迟小多惴惴不安地看着陈真,陈真道:“上车说吧。”

陈真带迟小多上了停在路边的车,插钥匙,发动,却没有开走。

“机关用车限行,得等到十二点后。”陈真看了眼表,还有十分钟。

迟小多又问:“你是什么人?”

“有关部门。”陈真答道,迟小多注意到车前放着一排q版的石敢当,面朝车外。

“项诚除了告诉你来北京考国导证。”陈真又问,“还说了什么?”

迟小多想起一件事:“我们的一个朋友,说委托他来办一件什么事……”

“我知道。”陈真说,“齐尉,我认识,除此之外呢?”

“没了。”迟小多说,“对了!还有思归!思归也很久没见了。”

“思归是什么?”陈真问。

“一只鸟儿。”迟小多说,“以前一直陪着我们的。”

陈真的手机闹钟响了,开车,倒车,驰离回龙观外,带着迟小多上路。

迟小多靠在副驾驶位上,刚要开口,陈真却侧过身,拉出安全带,示意他系上。

“我叫陈真,是首都驱魔办的主任。”陈真一边开车一边调整google眼镜,朝迟小多说,“我不知道你的眼睛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听我一句话,以后无论碰上什么人,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都不要说。”

“前面有个人!”迟小多叫道。

陈真抬头,车前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然而吉普车从那影子穿了过去。

迟小多:“……”

“每天午夜十一点到一点。”陈真回头看了一眼,继续开车,说,“是阴气最重的时候,鬼、妖、魔,都会在外面游荡,不必大惊小怪。最近北京办博览会,已经清理掉很多了。”

迟小多:“…………”

陈真看了迟小多一眼,说:“什么时候开始的?应该就是最近。”

“等等,”迟小多说,“我怎么不知道?我看到的东西是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