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离一定是妖。”可达说,“让我去会一会他。”

“小心一点!”陈真道,“都不要擅自出手,这里不是内地,没有办法善后,出了事马上就会上头条的!”

“知道了。”可达说,“你快想办法。”

“已经联系澳门海警了。”陈真低声道。

齐尉问道:“封离的老板又是谁?”

陈真说:“轩何志,你负责随时保护小多。”

轩何志应声,可达朝周宛媛走去,周宛媛收起照妖镜,挽着可达的手臂,两人跟在封离那群人身后,进了船舱。

“这位项先生,是我家中世交。”封离彬彬有礼地说,“精擅鉴别领域。”

“你好——”白胡子老头朝项诚笑道。

项诚表情冷漠,只是稍微一点头,便算打过招呼了。

数人进了第四层。

可达和周宛媛要从梯级下去,却被外头侍者一挡,示意待会再进。

“这里不能进?”可达问。

“暂时不开放,非常抱歉,两位。”

“没事。”周宛媛随口道,“我们就随便转转。”

侍者关上了小赌场中央的门,可达便与周宛媛绕道,两人进了四层的船舱狭道后,周宛媛说:“从下面走。”

可达快步下了第五层,第五层是宾客休息室,周宛媛打开一扇门,一撩晚礼服裙摆,跨上床头柜,拆下通风口。可达说:“你就不能选个斯文点的突进方法。”

“我衣服九万块钱耶!九万!”周宛媛道,“我都不怕勾破你怕什么?”

可达只得钻了进去,两人从四楼通风口出来,是游戏厅后面的吧台,游戏厅还没开放,一个工作人员正在整理筹码,周宛媛先出现,马上一扬离魂花粉,工作人员打了个喷嚏,可达再一虚晃,单手切在他脖子后,工作人员晕了过去,可达让他坐好,假装若无其事。

“你巡逻。”可达说,“我去赌场看看。”

可达大摇大摆,口哨里吹着歌,两手插在裤兜里,进了走廊。

门口,封离正在吩咐侍者一些事,倏然抬头,与可达打了个照面。

可达登时僵住。

封离穿着一件黑色的马甲,头发漆黑,额发垂下,挡住了左侧的眉眼,手上戴着一枚宝石戒指,面容美得慑人心魂,皮肤白皙,就像女扮男装一样。

“请问您是……”封离现出询问的神色,转向可达。

可达:“……”

可达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

封离:“……”

“这里是……赌博?赌场?”可达四处看看,回过神,朝封离现出不羁的一笑。

“是的。”封离客客气气地答道,“但是现在还没开放,您介意到茶座喝杯咖啡,待会再下来吗?”

可达已经连脚步都挪不动了,说:“可以,哈哈!”

嘴上这么说,然而可达却不住打量封离。

封离迟疑片刻,里面传来谈话声。

“可达,你在做什么?”陈真在耳机里问。

可达已经完全无视了陈真,封离说:“既是如此,就请进来坐坐吧。”

封离吩咐人把赌场的门打开,可达跟着走进去,白胡子老头在一旁坐着,与项诚各据一张沙发说话,侍者送上酒,各取一杯。

“请问,怎么称呼您?”封离问。

“我姓昌。”可达说,“你呢?”

“封离。”封离答道,“昌先生请坐,失陪一会。”

封离招呼可达在另一张沙发处坐下,侍者端着个盘,过来换筹码。可达掏出信用卡放在盘上,随手拿了个数字牌子翻过来扣着。

“发票开一下。”可达说。

“先生,我们没有发票。”侍者答道,“收据可以吗?”

“卡单上给我盖个你们赌场的印吧。”可达说。

侍者点点头。

封离过去另一张沙发前,朝项诚说了几句话,项诚马上抬头,望向对面的可达,可达朝他皮笑肉不笑地一咧嘴,露出唇边犬齿。

“我看见他了。”可达朝耳机里说,“我在赌场。”

陈真答道:“齐尉马上下去支援你,不要担心,在这种地方,他们也不敢随便动手,否则就没有办法再在人类社会隐藏下去了。”

迟小多和佘诚聊了一会,很奇怪的是,每次当迟小多提到什么的时候,佘诚都能心照不宣地接下去,就像一个认识了很多年的老朋友,令迟小多颇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

“然后就辞职了……”迟小多说,“把证挂在朋友的设计院里,自己背包去北京玩了半年,想看看有没有新的生活。”

“一个人吗?”佘诚问。

“嗯。”迟小多说,“本来以为可以打开一个新世界的大门,结果没想到,最后还是觉得到处漂泊挺累的。”

佘诚说:“小时候我也常常这么想,世界这么大,难道连个安身立命、开始新生活的地方都找不到吗?但是走的路越多,就越怀念家的感觉。”

“对对。”迟小多答道,“就是那样,所以说,人也是……哎,在家里过平平淡淡的日子,总觉得不新鲜,出去转悠一圈,又觉得,那不是自己的地方,想回家。可是回来了,又觉得还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没意思。”

“同感。”佘诚答道,“孤独。”

迟小多觉得好笑,说:“都是矫情,很多人连饭都吃不饱呢。”

佘诚静静地看着迟小多,没有接他的这句话,迟小多说:“我吃饱了,感谢你的招待,今天一定给你添麻烦了。”

“不会。”佘诚说,“我一直希望等的那个人来……”

迟小多心中一动,这个地方好像就是专门开来二人世界,吃烛光晚餐的,可是佘诚是在等什么?最后也没有人来啊,还是说他想自己吃这么一顿年夜饭?

“留个联系方式?”佘诚说,“明天一起在澳门逛逛,想去香港吗?”

“没办通行证。”迟小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