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亮与甘宁点头见礼,道:“谢甘将军救命之恩。”
甘宁知道孙亮是说建业船上一事,大喇喇点了点头,道:“子明过来,甘大哥有事与你谈。”
甘宁与孙亮走得甚远,阿斗想也知道是东吴家事,然而还是忍不住道:“伯约,他俩会说些啥?”
姜维答道:“还能说啥,小儿子杀大儿子……杀来杀去的事。”
阿斗思忖是否该让孙亮与甘宁回去,如此说不定东吴兵不血刃可破,但转念又想到诸葛亮,他相信孙亮,孔明却定然放不下心,东吴该有不少人想取孙亮性命。
正思考时,姜维又道:“我猜甘宁不想杀他,奈何东吴太乱……况且这王位,本就是孙亮的。”
阿斗“嗯”了一声,忽道:“什么意思?”
姜维答道:“兄死嫂嫁弟;孙策死后,大乔守寡,孙权娶了他的小妾,嫁过来前,那小妾肚子里便有了孙亮……”
阿斗失声道:“有这回事?!子明是孙策的遗腹子?!”
姜维笑道:“你不觉得子明不像那大舌头的儿子么?”
于吉笑道:“样子也长得像土匪头儿,当年土匪头儿就是软硬不吃,才被人给咔嚓了。”
虽说孙亮平素给人以老好人印象,然而待人接物一道,却决不似孙权般惯使扮猪吃老虎的手段,汉中兵败那时,率军逆袭,据山而守之决断,便颇有孙策宁死不屈的风格。
阿斗明白了,道:“你跟他混得挺好,连这话也对你说。”
姜维答道:“这事儿东吴知道的少,孙权也从不给人说,子明只提了提,本是感激咱俩杀了夏侯渊……”
阿斗也知道脸红,道:“哪儿的话,夏侯渊明明是你……”
钟会插嘴道:“夺嫡在帝王家本是十分寻常,当年曹子建与曹丕亦是争得不可开交。”
姜维笑道:“所以还是只生一个的好,起码小爷不会像杨修,半路掉了脑袋。”
阿斗大笑道:“计划生育,只生一个好。”忽又感觉到这话好像有点不妥,才意识到近乎透明的刘升还在亭子里。
亭中数少年言语实属无意,却听得刘升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几次想避让,却又不知寻甚藉口。
那边甘宁已与孙亮谈完,朝阿斗远远道:“大哥回建业了!”
“哎等等——!”阿斗忙不迭地追出去,甘宁却朝他抛了个飞吻,道:“替我招呼一声曹子丹。”
阿斗立在原处,忽然一下炸了毛,道:“曹子丹!曹子丹还在城里?我怎么不知道?!”
半日后。
“痛不,我靠司马昭这厮下手真狠,早该抓了他给你报仇。”
“对不起啊愚夫,贤妻真对不起你,都是为了救我才遭这罪……”阿斗眼眶微红,絮絮叨叨念个不停,一面以沾了草药的棉布去捂曹真脸上伤口。
曹真自沣水岸一事后,便被司马懿安上通敌叛乱罪名,关押于长安城内大牢中。当夜阿斗喝了水晕过去,并不曾亲眼目睹曹真被兵士收押,以至破城后,只以为曹真随败兵退去,他没有问,赵云等人自然也忘了提。
司马懿早就看曹真不顺眼,先行关押,打算来日再寻个由头把他处死,可怜曹真王爷之身,被牢头狱卒拳打脚踢,于狱内不见天日,白白遭了数日皮肉苦。
曹真自己倒不如何介意,那药上脸甚痛,吸了口凉气,勉强笑道:“公嗣还记得愚……兄,足感心意。”
阿斗把药碟放到一旁,讪讪答道:“都是我的错,甘宁大哥不说,我都忘了你来着。”
曹真哭笑不得,心想这“贤妻”真是一时机灵一时蠢,阿斗又道:“来,脱吧。”便伸手去解曹真衣服。
曹真吓了一跳,道:“做甚!”
阿斗道:“帮你上药!”
“我……我自己来。”
阿斗伸手去扯曹真衣服,曹真却忙不迭地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