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独笑了起来,喝了口茶,第一名百长想了想,便道:“太守大人,没钱,弟兄们吃不上饭,饿着肚子,打不了仗。”
“已经解决了。”段岭说,“回去就能领到军饷,还有什么?”
“山贼太嚣张。”其中又一名百长说道。
武独漫不经心地拿着本子,一边读书,一边听百长们述职,段岭知道他都听进去了,先是问了一轮,便打发这十人回去,再传人进来,又问一轮,直到用午饭时,才揉揉太阳穴起身绝对宠爱,总裁的十八岁小新娘。
“你在看什么?”段岭问。
武独抬手朝段岭一扬,是一本《食经》,恰在此时林运齐带的管事过来问中午吃什么,段岭便吩咐一切从简,穷得叮当响的,不要铺张浪费了。
“得上哪儿弄点钱去。”段岭愁眉苦脸的,自被郎俊侠带到上京后,虽不说锦衣玉食,却也从未愁过钱。父亲在世时,吃穿用度虽不怎么稀奇,但吃什么菜,喝什么茶,用什么器皿,也有些讲究。
待跟着武独,初时穷了半年,后来又渐渐好了起来。
“我想办法去。”武独说。
段岭认为既然来了邺城,武独就得出去办事,放他一个人在府上不会出什么问题,他既身上带毒,又有白虎明光铠护身,还会一点武艺,能出什么事?但武独始终坚持跟在自己身边,还要怎么去赚钱?
吃饭时二人俱沉默不语,段岭说:“得写封信,派个人,送去辽国给费先生,让他帮咱们借点粮食回来。”
武独说:“附近不是山贼多么?钱想必是不少的,过得几日待伤好了,抢山贼的就是了。”
段岭想到邺城多年来民不聊生,落草为寇,总是有的,也必须尽快除掉,可是杀山贼能抢到多少东西?
“邺城以前靠什么过活的?”
在段岭的印象里,邺城就没什么值得称道的特产,既无法拿去与各地做交易,也不能与中原等地换取物资。
“炭。”武独吃着饭,答道,“烧炭往南方卖,山里的树被陆陆续续,砍掉了不少。”
“能种粮食的地方不多。”段岭从前在书本上读到过北方水土流失,像上梓、浔阳等地有河有平原,已是中原沃土,奈何邺城山林地貌甚多,唯一的平原在与辽的接壤线上。
“树千万不能再砍了。”段岭说,“得找点别的东西过生计。”
外头还下着雨,这雨几乎就没停过,淅淅沥沥,下得人心烦意乱,全身黏糊糊的。段岭先是修书一封,让人送信去,再找来地图与县志,发现河间与邺城之间,是可以种地的,只是以前被辽人,如今被元人总是突如其来地劫掠。
前任太守从来不管,任老百姓自生自灭,想想也是,来了都想尽快调走,反正是别人家的江山,混日子得过且过就行,顺便捞点钱自己花。
段岭花了足足三天,初步从地图、县志上熟悉了这座城;武独也慢慢熟悉了他的军队,不下雨时,两人便在城中到处走走,收拾了两名裨将,军队一下就安分下来了。
虽然不知是真安分还是假安分,但至少目前不会出现什么麻烦,彼此都在观察,互相观察。武独给他们排了班,让所有士兵都动起来,前去巡逻。段岭查完邺城后,又开始查河间的一本烂账。河北的郡府原本在上梓,辽帝和议之后南迁,先是到河间,又因河间校尉需坐镇国界而迁到了邺城。
河间则由那日出来拒敌的姓秦的裨将与另一名姓启的裨将守御,这两城共计四千士兵,各驻两千,由武独统领。两城相距两百八十里地,快马加鞭,半天可到。
这几日里,河间的消息也源源不绝地传过来,每天一趟回报,由河间县官发出。段岭也暂不把人召来述职,先这么搁着,偶有书信往来,便直接批个“已阅”作为回复。至于远在东南方的昌城则更穷困,连元人也懒得去打劫,山贼土匪盘踞,距邺城将近四百里,段岭见那传令兵也颇辛苦,便让他十天来一次。
首先,三城之间须得建起预警信道,同时也要恢复彼此之间的往来联系豪门缠情,总裁的契约欢宠。
“伤好点了么?”段岭收拾好后问。
武独活动胳膊、肩背,说:“去哪儿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