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岭心知蔡闫是在警告自己,这次回来别玩什么花样,直到如今,他还抱着最后一丝求和的念头——让他回河北,大家便相安无事。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段岭若无倚仗,根本不会回来,既然回来了,也不会接受蔡闫的条件,这种暗示只能用幼稚来形容。
段岭正出神时,黄坚忙碰碰他,段岭见蔡闫还等着自己回答,便索性道:
“谨遵陛下旨意。”
本该称“殿下”,但段岭正想着既然如此,便哄你一句,你开心就好了。
蔡闫不知这话是真是假,但闻言仍笑了起来,无奈摇头。牧旷达也不纠正,只笑道:“这位韩将军,你与他写过信的。”
“方才已注意到了。”韩滨说,“武独与王山在河北接连两战,实在是不容易,来,本将军也敬你们一杯。”
“将在外,保家卫国。”谢宥突然说,“诸多牵制,实属不易,本将军也敬你们一杯,愿我大陈疆域固若金汤,再无上梓之辱。”
段岭与武独忙正襟,喝了酒,注意到蔡闫仍在与冯铎商量,说完话后,蔡闫捏着酒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段岭猜他已经想离席回宫了,便望向牧旷达,心道他会有什么布置?
牧旷达则侧身,朝昌流君吩咐几句,昌流君便起身去通知管家。段岭的心脏不由得猛烈地跳了起来。
他要怎么对付蔡闫?
然而下一刻,却是姚复开了口。
“方才殿下说到孤独一人。”姚复放下酒杯,笑呵呵地说,“我倒是觉得不尽然,殿下,人生就是如此,上天总不会让你独自一个人前行。”
“是啊。”蔡闫略觉感慨,说,“还有五姑与姚侯陪着。”
“不不。”姚复脸上带着醉意,朝众人说,“来前本侯得了个好消息,正想告诉大伙儿,权当乐一乐了。”
段岭心中一凛,猜到了姚复接下来要说的话,迅速瞥向蔡闫,等待他脸色剧变的一瞬间。众人也略觉诧异,望向姚复。
“姚侯就莫要卖关子了。”牧旷达道,“这可不是小事。”
牧旷达这话一出,所有人便都警惕起来,有什么事是姚复与牧旷达知道,却一直没吭声的?
姚复说:“三日前得太和宫内报知,吉梦征兰,公主亲自为太后诊过脉,确信无疑。”
这话一出,所有人大惊,蔡闫一刹那色变,就连冯铎也露出了不知所措的神情。只是短短一瞬,蔡闫就马上改换了表情,笑了起来。
“果真?”蔡闫半是唏嘘,半是感慨,摇头道,“没想到,当真没想到……”
谢宥却微微皱眉,望向牧旷达。一时席间众人表情各异,似是想说恭喜,却又不知该恭喜谁才是,场面登时变得十分尴尬超神当铺。
“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