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就是异化了的龙爪花,曼殊纱华……它们覆盖了整个硝烟弥漫的战场,人类没有未来,没有明天。”
纣王只听得不发一言,忽又问道:“发生这么大的事,都断子绝孙了,神明就看着不管?女娲娘娘,东皇太一,三清都去了哪里?”
浩然答道“管,虽然只有很少人祭拜神明,但东皇大人也是人类的神。”他的思绪像被一把尖刀切断了,纣王一言触及了他从未想过的领域,神呢?打发他来寻十神器的只有东皇太一,在那个核战争摧毁了世界的时代,女娲,伏羲,三清呢?莫非都在核战争中死了?科技与道术,仙人之间有什么脱不开的关系?
浩然为纣王按到手背,道:“我便是奉了东皇之命,来找太古十器,才能净化我的家园。”
纣王又问:“十器之名?如何净化?”浩然对此也是一知半解,摇头道:“听东皇大人说,钟剑斧壶塔,琴鼎印镜石,十神器齐聚,共鸣而‘谐律’,便能制造无穷无尽的天地元气,散掉核辐射造成的污染。”
浩然又说:“我……臣进宫来,是怀着私心的,听说轩辕剑在朝歌天子座旁……”
纣王摆手,沉思不语,似全无听到浩然的话般,半晌后说:“孤明日便诏令天下,为你寻找。”
纣王又说:“你找齐十神器后,又要如何?回家去?”说话间朝浩然看来。
浩然只觉天子目中有股说不出的意味,呆呆地说不出半句话,手掌与纣王手心相对,纣王心中一动,手指收拢,两人十指交扣,缓缓说道:“孤为你找到那十神器,你带着回去,事完了便回朝歌来。”
浩然许久后方答:“是。”
纣王拉着浩然的手,把他的手掌按在自己左胸,闭上双眼,松了手,不再说话。浩然当即明白了天子沉默的背后,是一个不可反悔的承诺。
窗外御花园虫鸣阵阵,殿中沉香燃到尽头,化为灰烬。纣王闭着双眼,仿佛在聆听入夜的这点乐曲,又像是已入睡,赤着身躯,男子肌肤略显黝黑,全身涂满了羊脂油,像尊极美的刻像。
浩然不敢起半点他想,动作生涩,沿天子小腹按下,摸到其大腿,右手按着丹田,正欲运转真气时,纣王缓缓伸出一手,覆在浩然手背上,沿茂密体毛推下丹田,让浩然握着。
浩然满手是油,不知如何作好,只得以掌心反复摩挲。纣王呼吸粗重,片刻后竟是泄了。浩然满脸通红,取过丝帕擦了满手滑腻油脂,又帮帝君揩干净,拉过薄被,盖在纣王身上,走到寝殿外,于台阶上坐了下来。
纣王闭着眼,道:“过来睡。”
浩然也不回头,记起今夜三更与妲己之约,答道:“臣不敢。”仍是心神不定,只见天幕漆黑,月星隐曜,山岳潜行,御花园中虫儿皆停了鸣声,远方如有雨云滚滚而来,闷雷阵阵。
纣王也不在意浩然的无礼,问。“你可知孤为何要教你武艺?”
不等浩然回答,纣王又说:“你是孤的身边人,若有刺客,孤身为天子,总不能自己动手,就只好用你这徒儿出面收拾了。”
话未完,浩然已笑了,道:“世上哪来这么多刺客,臣还得寸步不离守着大王,领一份俸禄,干四个人的活儿,既当伴读,又做司墨;既做侍卫,又当妃……”忽觉失言,忙掐断了话头,讪讪不语。这话说得极是放肆,但浩然只觉与纣王之间不似君臣,更似挚友。知自己如何说,天子都不会计较。
果然纣王也笑了,要与一男子行房事,终究觉得有些别扭,便不再提,然而半晌后又忍不住叹道:“我商汤从未有男妃。”
一言出,直把浩然呛得打跌,忙摆手道:“臣方才失言,大王切勿介怀。”
纣王声音渐小,道:“既是亲近的人,原不必在乎这些……”半晌后气息平稳,当是入睡了。
时近三更,浩然传来一名宫中执事,吩咐了几句,便朝御花园深处行去。这雨当下未下,一股闷热到处压着,压得人心中抑郁,浩然却像窥见一片新天地,心内挤着说不出的愉悦。寻思该把武成王清剿轩辕坟一事告知苏妲己,令其归巢带着全家老小前去避祸,一切都未成型,重臣未逐,姜后未死,悔之未晚。
沿小径走到假山后,远处黑暗中站着一人,浩然停了脚步,依稀能辨出那身影不是妲己的型状。
“今日被通天教主亵玩得还尽兴么,老弟?”是个男人声音!
浩然收敛心神,冷冷道:“你是谁?狐妖呢?”
男人转过身来,天际一道闪雷划过,浩然看清了他面容。那男人只与姜尚一般高,约摸六尺,头上戴着一顶奇形怪状的尖帽,一双猫瞳在黑暗中莹莹发绿,手中更执一把寸许来长的骨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