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极轻声道:“娘娘随手一搅,这阐截两教便争斗不休,连带着人间也如浑水一般。”
赵公明冷冷道:“教主早有应对之策,女娲不过是个准圣,你道封神台是建好看的不成?”
妲己忽地又道:“只怕申公豹那厮不愿善罢,此次闻仲出征,他必会趁机……”
赵公明笑道:“那厮虚虚实实,至今我仍不知他奉了谁的命,但想必总是三清一派,不会投向女娲。”
“他日教主,元始那老头儿,老君三仙借这两教大战,斩去三尸成圣,女娲已不足为虑,纵是放出万妖肆虐世间,亦撼不得炎黄根基分毫。东皇钟虽摇摆不定,终究是三清一脉,反来反去,还是自家人。你若与他为敌,再来添乱,到时莫怪我下狠手……”
妲己叹了口气,道:“我只道女娲娘娘造人,原是对这众生一视同仁。”
赵公明冷笑道:“造人?不过是造点排解寂寞的玩物罢了;你现下随手捏个泥偶,便当作儿女了不成?只可惜她未想到,亲手造出这堆泥偶,竟是结对成群,敢对他们的造物主……”
假山后的浩然如中雷殛,赵公明与妲己之间对话虽极隐晦,却似是抖开了一个惊天包袱!三清与女娲有嫌隙?封神之战,真正原因是为何?依赵公明之言,竟是女娲籍机挑动内斗,通天教主与元始天尊,均是睁只眼闭只眼,听凭这乱局成型?
思维一岔,妲己与赵公明之言便听不真切,狐妖又断断续续说了几句,离了假山后,浩然正迟疑是否该追上去,问个明白时,赵公明却挂着暧昧笑容从假山后转了出来。
“哟荷——宝贝儿——”
浩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退了一步,险些被绊倒在地,赵公明拨开额发,伸出一手,低头勾了勾浩然下巴,行径轻佻,直与调戏女子无异,浩然正要怒斥,月盘却于乌云后转出,照在赵公明脸上,那五官俊秀,眼波荡漾,柳眉高挑,却是个极英俊的美男子。
“偷听什么呢,啊?”赵公明趁那一怔之时,顺手揽过浩然,转过身去,二人贴于假山上。赵公明身形修长,手劲却奇大,浩然一时竟不得挣脱。赵公明籍着月光,仔细端详浩然面容,啧啧声不绝,道:“果然是造化灵秀。”
浩然毛骨悚然,赵公明那神色,直是把自己当成了玩物一般,娘娘腔的语气令人反胃。偏生这男人像是理直气壮,表情亦不带丝毫猥琐感,顿时脸直红到耳根,深吸了一口气:“你……”
赵公明调笑道:“乖乖,动静这么大,生怕没人知道咱哥俩偷情不成?”
浩然正想以钟响把赵公明震开,至不济也得把这混蛋震个七窍流血,却被赵公明先一步点破,马上泄了气,讪讪道:“你待如何?”
不待赵公明回答,浩然收敛心神,问道:“‘斩三尸’是什么意思?什么是‘三尸’?”
赵公明鼻息灼热,在浩然耳旁不断撩拨,一手更紧紧揽着浩然的腰,二人身躯于假山前贴在一处。只听赵公明轻声说:“不过是争地盘,收小弟的事儿,你如此担心,可是对教主动了真情?”
浩然仍未反应过来,又问道:“我已入了阐教,通天教主何以仍如此……唔……”
不待浩然问完,赵公明竟是把唇凑了上来,火热之舌交缠,给了浩然一个突如其来的湿吻。
浩然狼狈不堪,狠命把赵公明推开,赵公明却举起双手,正色道:“东皇钟,听我一言。”
“教主怜你孑然之身,使命深重,福缘浅薄,方命我去偷封神台。又广发诏令,金鳌岛出身仙道,均不得与你为难。”赵公明眼中隐现笑意:“如今,你可有悔意?”
不待浩然驳斥,赵公明又道:“你扪心自问,阐教众仙,哪一个不是为的这神器之命朝你示好?”
“浩然老弟,愚兄别无他意,你爱去昆仑山,谁也不拦着你。”赵公明又笑道:“知你对教主之行素有疑惑,在此释你所疑,莫要冤枉了他。”
“普天之下,唯有他不在意你是东皇钟,还是一只土狗。自闻仲一别金鳌,教主虽孤独却从未宣诸于口;见你行事颇似他少年时意气,遂心内喜欢,把你当作亲传弟子般对待。此事与昆仑那恬不知耻的满山仙道对你示好,绝不可混为一谈。”
“你可在此等候,看愚兄说的对否。”赵公明笑着转身,扬长而去。
浩然抱膝背靠那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