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
他们所处之地已是绝山深处,天蒙蒙亮,黑鹰在天空巡逻了一圈,继而落下。
许凌云点了点头,把李效半身抱在怀里,摸他的头,摸他的耳朵,鼻子,脸上的红痕,忍不住抱着他放声大哭。
当天下午,鹰队护送着李效进了绝山深处,又过数日,他们抵达绝山腹地,再朝前走,翻过两道山岭便是泣血泉。
这里深处山腹,已经安全了。
这数日李效疲惫沉睡,梦境中尽是没完没了的哭声,仿佛所有的侍卫都在大哭。
李效:“孤还……没死呢,哭什么?都别哭了……”
说完这句,哭声停了,李效又睡了过去。
三天后,一名侍卫吹响鹰哨,将躺在树下的李效惊醒。
许凌云单膝跪在几块石头前,打石取火。
“头儿!陛下醒了!”
许凌云忙弃了火石过来,摸李效的额头,又检视他的伤口,伤口已愈合了。
“孤不碍事。”李效道:“什么地方了?”
许凌云答:“绝山无名谷,再朝前走便是鹰巢岭。”
李效点了点头,问:“怎么样了?”
许凌云:“安全了。”
李效审视四周,见到处都是参天松柏,这处鲜有人迹,仍保存着千万年前的植被模样。
“人都在么?”李效问,并一手撑地想坐。
许凌云把李效扶起,让他背靠一棵松树坐好。
“有两位兄弟牺牲了。”许凌云答。
李效:“叫什么名字?”
许凌云哽咽道:“蒙歌和孙皓承,鹰死了的那俩小子,他俩自己不要命……拼着杀一个算一个……”
李效闭着眼,缓缓道:“回去给他们追封。”
许凌云嗯了声,侍卫们散在四周,三两成群,开始烤猎物。
李效:“海东青呢,没伤着罢。”
许凌云没有回答,李效道:“还在么?”
许凌云忍着眼泪道:“在。”
李效睁开眼说:“带来给孤看看,那夜它救了孤……孤给它赔个不是,不该将它关在笼子里。”
许凌云抹了把眼泪,转身端来一个布包,李效一手发着抖接过。
李效以手指将它解开,布包里裹着僵硬冰冷的海东青尸体,它的一只眼已被金雕啄掉了眼珠,腹部破开一道漆黑的口子。
“那匕首上淬了毒。”许凌云眼泪不住朝下掉,声音却十分平静:“一会儿就不行了。”
李效摸了摸许凌云的头,什么也没说,许凌云把包袱系好放着,双眼通红怔怔出神。
李效道:“陪我起来走走。”
李效换了自称,许凌云眉毛动了动,没说什么,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李效身形本高了许凌云一个头,躬着身,却不把重量压在他身上,两人缓缓走出林地。
这处暖和了不少,虽是冬季,林地内植被仍显得欣欣向荣,许凌云抬头道:“翻过前面的山,咱们就能进关内了,臣已经派出一只鹰去报信,明天休整完,咱们沿着路走,估计一天半以后能接上头。”
李效嗯了声。
淡淡的硫磺气味传来,许凌云在林间深处停下脚步,岩石簇拥之处有一眼冒着热气的温泉。
“孤想洗个澡。”李效疲惫道。
许凌云道:“陛下稍等,臣去唤亭大人来服侍。伤口不能沾了水。”
李效淡淡道:“不用了,就你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