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车的家丁接过马缰,把马套上马车, 李菻善上了马车,王修晋瞧着李菻善连衣服都没换,连忙拿出给李菻善带的衣服, “父亲那边,我让王掌柜跑一趟,这会儿皇上应该也能得了信, 寇国的遗民问题, 必须要尽快解决才行, 不能让他们乱窜,不然,还不知会有多少工坊商铺受到波及。”
李菻善握紧王修晋的手,似乎在安慰对方不用多想,实际上,李菻善仍认为对方针对的是王修晋的船坊和其他的产业,要知道王修晋是相当的有名,针对船坊是因为在寇国遗民看来,船坊就是造成他们国家毁灭的源头,如果没有船坊造出来的战船,寇国未必会灭国,就算是灭国,也不会那么快。针对王修晋其他产业原因更简单了,王修晋太能赚钱,还把钱捐给了国库,如果不是王修晋捐了大笔的钱,大梁未必会有财力去灭了寇国。
京城中,皇上接到了王修晋和李菻善出京的消息,而原因也一并送到了皇上的御案头,还没等皇上发怒,便听亲随跑进来,说王大人觐见。皇上连忙招王大人,待人进来后,皇上不等王大人下跪便招呼亲随赐座,“寇国遗民太嚣张了。”
“皇上,臣以为,单为寇国人,不足矣有此能耐,必有人与其相通,不然寇国人如何能那么凑巧的在换班时进了船坊,还那么会选地方的找到了可以点燃船坊的地方,如果不是被人及时发现,船坊里怕是全部烧毁,损失一艘战船,小儿承担的起,可若是安插船坊中,小儿恐无力养船坊。”王大人话里有他想的,还有王掌柜带着王修晋暗示的话转达的意思。
皇上本就有着怒火,虽然现在无战事,船坊生产战船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但并不意味着,他不在乎,他还想统治海之外的国家,尤其是在皇室的子孙从海外归来之后,再加上王修晋对海外一些东西的推崇,让皇上起了占领的念头,出征海外便需要战船,这也是他没让船坊停止生产的原因,哪想到就被人这么毁了。皇上想起前不久,有文臣提出要停止造船的说法,说什么浪费钱财,不由得让皇上多了些心思。
李家,米掌柜、李家二老爷都是带着怒气回来的,后面跟着的三人脸色也不怎么样,李大老爷被老爷子招了回来,告诉他派些人照看王修晋在京城的产业,务必保证不能有任何的意外发生。父子俩刚讲完,便见出去订亲的人归来,本还想问问如何了,看着几人的脸色,猜到不太顺利,大老爷正准备开口,就听弟弟气呼呼的说着和教书先生家的亲事黄了。
老将军没多问,只说了一句,再找便是。大老爷本想问上一句,却被米掌柜瞪得闭上嘴,心想着等回房后再问也不迟。二老爷火气并没有消,对那位教书先生心里是千百个不满,却不可能向父亲道明,便把话题转开,问起王修晋那边出了什么事。
大老爷便开口道明船坊被烧了大半,长子和王修晋一并过去查看,算一下到底损失了多少。
二老爷听完来龙去脉后,还没消下的火气便借着这火吼了一句,“这帮子混蛋!”
那位教书先生是有不少学生的,教书先生自觉在李家折了面子,回去和学生说了一番,以为学生会向着他,哪想这些学生对倔老头也不是很喜欢,倒是王修晋新楼学堂的先生们不知从哪里听说了,那位先生的事,便仿着上次做过的事,针对教书先生做了一遍,这事王修晋不知情,若是知道了估计会阻止新楼先生们的动作,他觉得没有必要啊!
连续奔波了数日,一行人到达船坊,士兵把船坊围得紧紧的,王修晋仗着是船坊东家的身份才得已进去,船坊里,管事正带着做工的人在里面做着清理,见到王修晋,立刻过来汇报船坊的损失,王修晋看了一眼管事头上的标签,没有任何的异常,再看向其他人头上的标签,也没有奸细的名头。王修晋不由得皱起眉,难不成猜错了?“船坊里所有的人都在这里?”
“怎么可能,他们都是自愿过来帮忙清理的,大家都想早日恢复上工。”管事苦笑了一下,“只是以目前看,恐怕是要重新盖了,很多东西都不能用。那伙流民真是太可恨了,即便他们烧死船坊,也不解恨。”
“都烧死了?没有一个活口?”既然不是所有人都在,王修晋心里盘算着如果提议把人聚在一起,会不会有人没来,能不能从来的人里找到些什么。
“没有一个活口。”管事这些日子也想了不少,从开始恨不得流民全都死了,到后来的觉得若是有个活口,会不会问出来点什么,尤其是驻守的士兵中头领,几次盘查船坊里做工的人,管事的也发觉了些不妥之处,能过来参与清理的人,都是管事觉得可以信得过的。
王修晋听到管事之后的解释,点了点头,管事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至少在船坊里清理的人,没有一个标上有异心的标签,“过来帮忙清理的,这些日子给三倍的日工钱,在船坊恢复前,每月工钱照付。”
王修晋的话音刚落,管事的傻了,管事知道东家大方,不缺钱,可没想到东家大方到这样的程度,从现在到船坊再次开工,少说也得半年之后才成,这么长的时间,东家养着近百人,还是按着以前的工钱算,那得赔多少钱。管事的张口想要说什么,王修晋抬手拦着,“我也心疼钱,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但不能因为我心疼钱,就让做工的人几个月没有收益,这样忠心的,又成手的人可不好寻。”
管事犹豫了半晌才开口问了一句,“您就不怕他们拿着钱,到时候不回来?”
“不回来就不回来吧!我问心无愧就行。”王修晋摇了摇头,他才不会说以后他会推出一系列的福利,还会以船坊为优先,像是建房,他就想着不盯着京城的一亩三分地,先在船坊这边做试点,以后便是医馆,也先从这里开始,算是对在船坊做工人的一种补偿。
东家开口,管事的也只能听听,他自认没有王掌柜的两下子,怕是说不通东家。便把这个消息转给在场的人,在场的人全都感激东家的作为,有人还念着再开工前就当做养身子了,不用给他们开工钱,东家也不容易。王修晋去笑着摇头,寻了一个高的地方站到上面,“我十分感激大家对船坊的付出,我没什么大能耐,但养活大家,还是够的。”
王修晋本还想加上一句,也是皇上的旨意,但想想把皇上说到后面,还不如说提,以免被人抓到把柄,又是对他一顿抨击。雪中送碳的人少,落井下石的,绝对不会少。
做工的人里,自然也有那种老好人,偷偷的去询问管事,能不能让没来的人也参加,管事的看了一眼过来说话 人,知道这人是老好人,便随便寻了几个借口搪塞过去,不过他也担心,其他的人听说之后,会不会寻过来,必须今天听到的人不少,肯定会传出去。
王修晋摆手,他正愁找不到机会把所有人都聚在一起,若是他们寻过来,倒省得他费心思了。管事的也不知王修晋什么心里,只能干着急,看向一旁护着东家过来的李家长孙,这位就不管管东家?就算东家钱再多,可也得悠着点。
李菻善怎么可能会管王修晋怎么处置此事,对于商业方面的事,他不懂,就算是懂也不会对王修晋的决定胡乱指责,他能肯定,王修晋做事肯定有原因的。
一路赶过来的王修晋,没有在放完话后就离开,而是加入到清理的行列中,李菻善自然而然的跟在身边,做工的人,看着两人的样子,麻利的开始做事。
在船坊一直做到晚上,王修晋才李菻善去家丁包下的客栈,王修晋进了客栈之后,便让掌柜的准备馒头和大肉送到船坊,给守着的守兵。掌柜立马应声去吩咐,王修晋累的是一点儿食欲都没有,回到房间里,把腿伸直,看向李菻善,“晚上要吃些什么?”
“已经准备好了,我让厨房给你多烧些热水。”李菻善走到王修晋的身边坐下,“受累了。”
在得知情况后, 王修晋哪里还顾得上弟弟们成亲的事,回到府里先和老爷子说了此事, 然后取了东西,便上了马车, 匆匆出城。李菻善说是同去,但也要先去军营打过招呼, 然后才能出发,不过, 虽然王修晋先行一步,但不出一个时辰, 李菻善便快马加鞭的追上, 与王修晋同行的, 还有一小队的家丁。说是家丁,这些人个个身手了得, 专门派过来保护王修晋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