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不再做恶梦,王修晋觉得过继孩子的事, 便可以放一放, 也没有和村长说定过继的事, 只是让他帮忙过意,过继的条件也简单,被抛弃的孩子, 王修晋还向村长强调,不要老是惦记别人家正喂奶的奶娃娃。临走时,还给那个被村长惦记的奶娃娃留了个大红包。
村长没觉得过继有父母的孩子怎样, 但京城李家特意开了口, 他也不好说什么, 乐得把大红包给那个奶娃娃一家送去。他也没白跑一趟,弄了一坛酒回去, 不过他还是有些好奇,京城李家的红包里封了多少钱。拿到意外之财的几口人, 看着红包里的百两银票很是砸舌。妇人紧了紧抱着幼子的手,她,可不想把孩子给人,虽然日子苦了些, 可也养得起孩子。
男人握着媳妇的手, “要不进京城一趟,把这钱给那户送去, 咱们平白无故拿着这钱不好。”
妇人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于是男人第二天便去村长那套话, 他没说送钱的事,只说拿了红包心里有些不踏实,想送些山货了表心意。村长倒没起疑,倒是问了问红包里有多少钱,被男人换了话题岔了过去。村长见男人不说,以为男人走后就媳妇独自带孩子在村里,怕被旁人听了去,被惦记上。
将军府,男人是进不去的,但想见皇商倒也不是难事,村长便把皇商的铺子说了一下,男人记在心里,转天便向京城出发,走时倒也拿了不少的东西,男人走后,妇人便闭门谢客,便是婆家和娘家来人,妇人也都以孩子还小,天又冷,怕孩子遭罪为由把人客气的送走了。
男人进京城后,很快便寻到了王家粮铺,却没见到皇商大人,想把红包交给掌柜的代为转交,又担忧会不会出了什么岔子,毕竟红包的数量可不小,可他又不能在京城多呆,家里还有媳妇和孩子等着他,他也不放心,便是出门前托村长家的婶子照看一二,他仍是急着回去。
打从李村回京之后,王修晋便忙得脚打后脑勺,哪里还能成天坐在铺子里,便是去铺子也是匆匆的去,呆不到一刻就离开,他着实忙得很,到年底了,要做的事太多,便是忙得和陀螺差不多,还被四皇子拖到安保那边转了一圈,用四皇子的话说,王修晋那双眼睛毒得很,哪个有问题,绝对逃不过王修晋的那双眼睛。王修晋无语,他又不是孙猴子,能练就火眼金睛,能够看出妖魔鬼怪,他能识人也就是占了标签的福。不过四皇子开口,他自然不能推脱。男人来铺子里寻王修晋这天,恰巧就是四皇子把人拉到安保瞧人的日子。
王修晋走在四皇子身后,打量着每一位壮丁,这些人有从军营离开的汉子,有从半大的孩子,王修晋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特殊的标签,便对四皇子摇头,四皇子心里松了口气,这些人以后可都是往处大铺子送的人员,若是有什么不好的,可就坏了他的名声。
两人离开时,王修晋问起船坊赔款的事,主要意思是,年前能不能把钱给他,他还等着拿钱给船坊做工的人发年货。四皇子点了点王修晋,“堂堂皇商还能差这点钱?前不久,不是刚给你分了今年的冰钱,我听说海边的养殖塘子,也是赚了不少,你盯着那点赔款累不累。”
“养殖塘子是赚一些,可转手发给做工人后,又投了些出去,哪里还有剩余,制冰的钱,我都搭进养殖塘子和船坊里了,眼看着就要过年,船坊那边的年货钱还没着落,皇商就得家财万贯?”王修晋哭穷,他是不差赔偿那点钱,可也不能差过了开口要的机会,不然这事指不定拖到什么时候,搞不好最后拖黄了,皇室以为他拿了钱,而他又连钱影都没看到,便宜的就是户部那帮人了。
四皇子可不是最初憨直的人,听完王修晋的话后,便也懂了王修晋的盘算,点了点王修晋乐了,“成,回头我给你问问,绝对不会让这事不了了之。”
“多谢四皇子!”王修晋拱手道谢。
钱的事掀过,王修晋本想问问造反的后续,还没等开口,四皇子便提意去五皇子那看看,又说起说书先生比赛的事,便把此事岔了过去。出了安保的大院子,便见着在门外等着的王掌柜,四皇子知肯定是有些,不然王掌柜不会到这边来寻人,倒不好揪着王修晋不放,问王修晋要了牛羊后,才把人放走。
恭送走四皇子,王修晋才问王掌柜有何事?王掌柜开口差点没把王修晋吓坐地上,还好王掌柜说话不是大喘气,不然王修晋非得吓个好歹,“有人想往针织坊内扔火把,被人按住,工坊里没有任何损失。”
“谁!”王修晋脸黑的都快滴出墨来了,他今年走了什么背运,先是船坊,接着又是针织坊,针织坊里可全都是女工,若出了事,他有多少钱都不够赔她们的。
“那人是个嘴严的,不开口。”王掌柜面色也不好,左一件事右一件事的,若说船坊远离京城,走了水,有各方面的原因,针织坊可在天子脚下,出了事,哪怕东家是受害者,也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说三道四。“不过那人应该对工坊内不熟,他选择扔火把的地方,里面是夏天才修建好的池塘,现在也只是结了薄冰。”
便是这样,也无法让王修晋消气,“那人押到哪里去了?”王修晋恨不得把那人的肉撕下来,剁成肉馅。
“送到粮铺去了,针织坊都是女人呆的地方,那个扔火把的是个男的,押进去差了些。”王掌柜小心的开口解释,他能感觉到东家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冬日的天本变冷,饶是他穿得很厚,也有些受不住了。
“走,去铺子里看看。”王修晋很生气,却没失了理智,不久前才闹出造反的事,幕后的头头还没抓住,眼前的事,到底是他的“私仇”,还是有人想拿他给皇上添堵?还需要仔细的查明才行。
走到铺子口,王修晋也没注意到门口停留的男人,直接进了铺子。本想放弃准备出城的李村汉了曾远远的见过王修晋一回,这会儿只是觉得眼熟,而且王修晋的脸色不好,他也没敢直接上前,便想着若此人是皇商,他便进去托掌柜的问问。
掌柜的盯了男人很久,自打京城里出了反贼后,掌柜的看谁都不像好人,尤其男人还在铺子外徘徊了许久,在此之前还打听过东家的消息,更是引得他几次想要报官,若不是怕给东家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男人怕是早就被送进大牢了。
男人进了铺子后,也没拐弯抹角,直接说明了来意,还把王修晋给的红包拿了出来,但掌柜的要接过去看时,被他躲了开。掌柜的听完男人的说辞后便不停的打量的着眼前的男人,看起来像是庄家汉子,“你且等着,我去问问。”
后院,意图扔火把的男人被捆在树上,王修晋皱了下眉,大冬天捆树上,会不会伤了树?这可是株果树,若是伤了来年还能结果吗?
掌柜的跑进来,没去看被捆在树上的男人,而是把铺子里的事说了一遍,王修晋珧了下眉,他倒是给过红包,那汉子来还红包?这还是头一次,他送出去的红包有人要退回来,王修晋不由得好奇,连带着连火气也消了些。“拿几个冰块给他消消火,若不是火气大了,怎能想着放火。”
护着王修晋的家丁听着,立刻应声,很快寻来冰块,往男人的衣服里塞。冰块贴在肌肤,冻得男人直打哆嗦,男人的嘴被堵上,只能不停的摇头,眼里满满的恐惧,可惜就算他把头摇掉了,也无法,只能受着。
另一边王修晋到了前面的铺子,便看到男人,头上顶着的标签只有两个字“实诚”。王修晋看着男人拿出来的大红包,似乎懂了“实诚”的真正含意,王修晋却没有接,他送出去的红包,是绝对不会收回的,于是便开始忽悠了起来,“实诚”的人哪里架得住奸商的忽悠,不但红包拿了回去,还带上一块不小的牛肉,听说这肉只有达官贵人才能吃,皇商还许诺,来年请他进城做工。
男人回村是王修晋派的马车送回去的,坐在马车上还晕乎乎的,等到回到家,脚都不知道是朝前迈还是朝后迈了。
与之男人待遇相反的,便是被捆在树上那位,李菻善听到家丁来报后,立刻赶了过来,看着已经冻得脸开始泛青的男人,他倒不在意是死是活,而是觉得没有必要脏了王修晋的铺子,“交给岳父审审?说不定和那事有关?”
王修晋很想直说没关,这人还真不是反贼的同伙,而是个典型的街头混子,之前托人说媒,被女方拒绝了,而那女方便是在针织坊里做工的,这混子便想了个下策,把工坊烧了,那女的就没工做,就得乖乖嫁他,想想这事的由头,王修晋倒恨不得他是反贼的同伙,至少不让他堵得荒。
既然已经不再做恶梦,王修晋觉得过继孩子的事, 便可以放一放, 也没有和村长说定过继的事, 只是让他帮忙过意,过继的条件也简单,被抛弃的孩子, 王修晋还向村长强调,不要老是惦记别人家正喂奶的奶娃娃。临走时,还给那个被村长惦记的奶娃娃留了个大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