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对四皇子似乎不如以前。”大老爷先开了口。
“我看着像是要培养几位小皇子。”李家虽然不站位,但也要处理好关系,毕竟一大家子,弄个不好, 就赔上了全家的性命。
听着大家的议论, 王修晋没有开口, 他不清楚皇帝是什么样的心思, 当真放弃对四皇子的期予?王修晋觉得不太可能,之前皇帝对四皇子花了很多的心思,非常的用心, 也着手让四皇子接触政事,还把一些折子交给四皇子处理,怎么看都不像是要放弃的样子。王修晋不清楚长辈为何会认为皇帝想要另立储君, 皇帝的年纪不小了, 现在开始培养不会太晚了吗?而就算是培养起来了, 皇帝老去,小皇帝即位后当真能坐稳皇位?他不信皇帝没考虑过这些。
大家讨论着,同样没开口的还有老将军,等晚辈都不开口后,老爷子才悠悠道,“孙媳妇有何想法?”
“我对这些不在行,就不插言了。”王修晋相当有自知之明,他那些想法在买卖上还成,放在政治上,估计他只有被玩死的份。
老爷子看着王修晋乐了,然后再看向其他的晚辈,悠悠的道了句,“皇家的事,咱们不参与,话就在屋里停了,此事以后莫要再说。李家忠诚的不是位置上的人,而是皇室。”老爷子的话,让屋子里的人全都收起了之前的表情,各个面露严肃,应着声。老爷子挥了挥手,让大家离开。
王修晋和李菻善回了院子,两人没提刚刚的事,倒是说起雅昶和人打架的事。王修晋感叹父亲怕是又要忙了,李菻善应着声,晚些时候,趁着王修晋看书时,李菻善去了一趟大儿子的院子。王修晋没注意李菻善干嘛去了,待到人回来,也没多问,也只是以为他出去活动下身体。
李菻善自然是教训儿子,不是因为他打架,而是觉得儿子打人,不应该留下明显的痕迹。教训之后,给儿子加了习武的时间。王修晋要是知道李菻善去难为儿子,绝对不会同意,不过他会同意打人不留痕迹的说法。
像是王修晋说的那样,王大人第二天就忙了起来,皇帝在朝堂上大发雷霆,整治打着他的名头做着危害百姓的事。从京城开始,推至全天下。于是王大人忙了起,各路巡检,御史,钦差各地跑,后面还跟都察院的人,哪个都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触犯圣上。
官员们心里叫着苦,谁想没事出去跑,在家里抱着美妻娇妾生猴子,多美。跑外面去,风餐露宿可能没有,但也不如家里舒服,若是以前,还能弄个露水姻缘什么的,现在哪敢,美人往身上扑还得坐怀不乱,不然就等着自己的官帽换一换吧!
和李雅昶打架的孩子家里倒了血霉,没想到因为孩子打一架,家里被查了又查,家里的男人气得不行,恨不得掐死家里的妇人,瞧瞧把儿子养成什么样。休妻,一定要休妻。男人的想法很好,但是也不想想他现在有什么资格休妻,宫里的女儿被扁为普通的宫女,连看亲生女儿的资格都没了,虽说以前也没有养亲生女儿的资格,但也能偷偷去看看,现在倒好,只能在最偏僻的宫里做苦役,心里对娘家那叫一个恨。
她还不算最悲剧的,至少她还有吃住的地方,平日里还能拿一些银钱,但另一位成为皇族庶子正妻的女儿,直接被休回家,家里被查了几次后已然落破得不行,一大家子的人搬出大宅院,住在破落的小院子里,没有营生,时间久了自然就容不下一个被休回来的姑娘,便想把人再嫁,贪些嫁妆,可他们家的事,十里八街的哪有不知,但凡是有些钱的人家都不会冒着得罪皇商的危险把人娶进门。他们家只能把目标改了又改,可现在不比以前,便是纳妾也是挑了又挑,贪嫁妆的事,就不用想了,于是就改了方向,把人卖去做仆人,卖完了,数着银子,心道卖得亏。
外面风风雨雨如何,王修晋是不清楚,他只知道大儿子每天在水深火热中度过,每天除了去学堂和睡觉之外,其他时间全都进到军营了,每天被练得回到府里倒头就睡,可把王修晋心疼坏了。王修晋为此和李菻善吵了几次,只是不论王修晋怎么吵,李菻善就是不回话,气得王修晋只能在夜间运动时,咬了李菻善几次。
这次皇帝是下了狠心,连真正的外戚也整治了一番,王修柏借着此次,在户部动了动位置,反倒越发的低调了起来。与此事没有直接关系的王修晋,却让一大堆人恨得牙痒痒,这些人清楚,皇帝不过是借着王修晋儿子打架的引子清理,但如果不是王修晋整出那么个学堂,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
王修晋听到这样的风声,只是冷哼了几声,“这些人怕是拉不出来屎,还得怨粪坑不吸引屎。”听到王修晋说话的几人,脸色变得又变,也不知是觉得王修晋说话太不雅,还是忍笑。只是当这话传到皇帝那,皇帝大笑一番,笑过之后又言王卿家话粗理不糙。
用了一年多的时间,这股风才算平息了下去,不管是皇室族人还是外戚全都低调了几分,便是官员的亲属也都不敢冒头,全都老实得不行,引得百姓津津乐道,还有几个地方给皇帝建了功德牌,一天三柱香的上,逢初一,十五的时候,香火更旺盛。皇帝听到传来的消息,心中感叹万千。对在宫里的皇子们又是一番教育,为君之道是何。
皇帝是位长寿的君主,当雅昶长大参加科举的时候,皇帝依旧在位,而老将军已经过世多年,王大人也告老还乡,在王村安老,可苦了王修晋和王修柏,时不时的往王村跑,虽说现在交通比以前好,但路途遥远,来去的折腾也够两家子人奔波几日。王夫人因为身子早些年落下的病,没能和王大人白头到老,两年前过世,皇帝闻迅后,感慨王夫人的一生,写了首诗赞其相夫教子的功劳。
母亲过世,让王修晋十分伤心,此时的他,已经步入中年,手中的产业能转给皇室的,都没留下,只余下一些养家用,李菻善已经成了威武大将军,几次带兵出征,平息蠢蠢欲动的边镜战乱。李雅昶按着李家祖训早早便上了战场,经历了几次的战争后,李菻善便被压着准备科举。
倒不是李家准备转文官路线,皇帝认为得让文官知道,如今的武官是文武兼备,别没事总说武官都是莽夫,同时也让文官有些压力,能文能武的武官,文官的地位可想而知,于是李雅昶便成了出头鸟。王修晋对皇帝的行为十分不满,却又无可奈何,谁让人家是皇帝。李雅昶倒无惧,也没觉得科举有何难,没有推荐书,便从头开始考。
王大人对外孙参加科举十分支持,当年没能让王修晋参加,他心里有些遗憾,总会想如果当初他有担当一些,小儿子也能参加科举,是不是就变得不一样。老了的王大人总爱回想过往,坐在最高的楼亭里反思着一生的过错,他对不起妻子和小儿子。
王修柏如今为户部尚书,每天要忙的事很多,从父亲告老还乡开始,便要留父母在京城照顾,奈何父亲脾气固执,说不动劝不听,每年回乡过年,他说破了嘴皮,父亲依旧要留在村中的小学堂里,教教学生。起初,王修晋也跟着会劝上一劝,后来也就不劝了,他尊重父亲的决定。
李雅昶参加科举前,住在王村一段时间,直到科举前才归来,休息了一天后,立刻进了考场,开始一轮又一轮的考试。儿子参加考试,王修晋跟着紧张,只要有机会就往考试点外守着,意外儿子提前交了试卷出来,他还能把儿子接回家。
李雅昶从上战场开始,家中的大门就差点被媒人踩平了,做媒的跑断腿,想要知道李家要给大少爷寻个什么样的亲事,跑了几年也没见李家人开口,直到圣旨传出,皇帝把公主许给李家大少爷,媒人才消停了一段时间,也只是一段时间而已,皇帝把公主下嫁,就意味着李雅昶是未来李家主人啊,没娶公主前,有几个填房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媒婆们折腾的更起劲了,只是不论她们怎么折腾,李家闭门谢媒。
考试的最后一天,看着儿子从大门内走出,王修晋看着风度翩翩的儿子,儿子举手投足间的姿态完全看不出是上过战场的人,怎么看都像是才子文人,也难怪公主偷跑出来一趟,便被迷住,就是不知与皇家结亲是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