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的午后闹剧随着更重大的八卦的出现而落下了帷幕,郑瑜出嫁事情太大。在那之前,郑家从来都是往家里捞人,从没有给别人家送人的,这意义非同凡想,大家都关注着呢。被这事儿一冲,郑德安也几乎要忘掉这件事了,只在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一个“不要去惹小姑姑”的诡异印象。
郑琰为郑党事业的发展作出过很大的贡献,然而,在她小的时候,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安慰她爹。
那年郑瑜出嫁了,郑靖业头回嫁女儿,当面装得喜气洋洋的,喜酒一喝完,他回房里痛哭流涕了一回,养了这么大的闺女,真心舍不得啊!
那会儿郑琰还小,还没有受封县君,还在父母的院子里住着。杜氏第二天就嘱咐乳母,把郑琰带到郑靖业面前去卖萌,分散注意力。
这种战备状态略囧,也是杜氏过于小心了。那时候朝中人事动荡还没安稳下来,郑靖业一介草根做了宰相,朝中多艰难。杜氏不想郑靖业再有什么分心的事情,能抚平的,她都先抚平了去。郑靖业的情绪,也在她的考量之中。
于是就常有,某天郑琰正那儿房里梳头准备郑靖业回来呢,郑靖业回来得早了。郑琰就得直冲出来,背后跟着拎着梳子的侍女追着。
杜氏道:“慢点儿慢点儿,看你那头发,小疯子一样的。可了不得。”
郑靖业把女儿一抱,往个绣墩上一放,从侍女那里拿过梳子:“梳梳就好了,不要着急。”
郑琰个子短,腿也短,够不到地上,两条腿一摆一摆的,双手撑着绣墩。郑靖业慢条斯理地给她梳头发:“我只会梳两个小包包啊。”
“嗯嗯,我看看镜子,就解馋了。”
“不要促狭啊,看,笑得手抖了,又得重来了吧?”
日复一日,心情好了不少,常把郑琰抱在膝上手把手地教她写字。有时也要叹一声:“阿瑜小的时候,我却是没有这么多时间教她写字的。”那会忙着往上爬,不能说不关心家庭,时间的分配上确有不足啊。
郑琰这时候就眨着眼睛:“那咱们现在就多写一些,阿爹就不用后悔说‘阿琰小的时候也没有教她写字’了。”
郑靖业哭笑不得:“你知道什么呀~”
“我不知道,阿爹教我呀,告诉我,我就知道了嘛~”
“唔唔唔,对对对。不是阿爹教阿琰,是阿琰教的阿爹啊。阿爹心疼你阿姐,也心疼你呀。你们是一样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