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德运没看见李吟商和陈洛之间交换的眼神,只热情地拉着李吟商坐。
李吟商坐下时,某个被使用过度的地方碰到石凳子,疼得他忍不得低吟。
马德运离李吟商近,听得真切,忙扶住他:“您怎么了?”
“没、没事儿——”李吟商白着脸摆手,可他青衫宽松,一番拉扯、胸口和脖颈处露出了一截肌肤。
旁人没看见,可马德运却看得清清楚楚:
那白瓷一般的肌肤上遍布着斑驳的青紫痕迹,像漂亮完美的瓷器上龟裂的裂纹。
马德运不懂什么叫凌虐的美,他第一个想法就是李吟商叫人欺负、受伤了!
昔年他还不是羽城正五品的官吏,在京城附近的小邑当值,时逢办案得罪了上司、险些丧命,也是李吟商出面帮忙,才得以保全至今、更容升五品主事。
那事涉及多人,李吟商不过就事论事,可马德运却将他视作救命恩人,更要报答恩情。
“您这是怎么了?受伤了?!妈的!是哪个不长眼的竟敢伤您!陈将军,您不是……不是亲自去接了吗?怎么还叫李公子受了伤?!”
陈洛讽刺一笑,没有答。
因为那个不长眼的,可不是他能够惹得起的人。
马德运蠢,他可不傻。
李吟商有些尴尬,但还是劝了马德运几句,说他没事儿,不用担心:“何况大家聚在这儿喝酒是高兴事,马大人,没必要为了我这一点儿小事坏了大家的兴致。”
“就是,老马,你也别咋咋呼呼的,李公子都说他没事儿了!来我们喝!”
虽然李吟商这么说了,陈洛和几个作陪的官员也没有要继续问的意思,马德运就是至始至终若有所思、欲言又止地看着李吟商、看着他胸口那些斑驳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