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安固看清来人是李吟商后,到时也不客气, 双手抱胸就对着李吟商上下一个打量:“没想到李大人你堂堂男儿,竟也有些祸国殃民的本事。前儿能祸害得圣上对你倾心, 之后更能令大戎国主醉心于你、不理国事。现在更妙了, 你竟投奔了同嘉公主的义军。”
李吟商邪睨着龚安固, 嘴里一张口也在吐毒:“说道祸国殃民,我倒比不上龚将军你——谈笑间,你自己胆小如鼠,就让江宁城北罗高驰大军陷入绝境。如今龚将军更是借刀杀人、让江南水师全军覆没、做了你掌权的嫁衣。”
“李大人一张利嘴, 能将是非黑白都颠倒过去,”龚安固摇摇头,后退一步:“我这个武将自然说不过你。”他说着,转头看了一眼江俊,又道:“所以江公子,你我行军作战凭借的真本事,到头来可还真是不如生了个好皮相、以色侍君的李大人。”
江俊听着他说,心里已经定下了计议:他同李吟商的矛盾,叫做人民内部矛盾,现在暂且按下、将来见招拆招未尝不可。
但他们同龚安固的矛盾,才是不可调和的外部矛盾,必须拼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
“龚将军夸赞了,”江俊摇摇头:“龚将军行军作战凭的是自己的真本事,我江俊埋伏此处、能伏击将军得手,靠得却是众位兄弟和整个大军的配合得当,江俊,不敢居功。”
这话让李吟商嘴角的笑意更甚,他起身来又靠近龚安固一步:“听见没有龚将军,您也别妄图在我同江公子面前使什么反间计、离心我们二人的关系了。你行军只想自己,此战——注定是以你的失败而告终!”
“呵——”龚安固冷笑一声道:“李大人这话未免说得也太慢了一些吧?不是有句诗说么:‘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我龚安固今日只怕未必死在这里!”
李吟商不慌不忙地从山坡上走下来,看着龚安固的眼眸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他漫不经心地开口道:“既然龚大将军执迷不悟,我倒不妨来替将军答疑解惑——为何今日将军必死于此处——”
江俊趁李吟商说话之时,用眼神示意众兵将用反龟甲阵将龚安固整个包围在内。反正李吟商是主角,动动嘴皮子撕逼的事儿,江俊乐得交给他去处理。
“方才龚将军既说我以色侍君,那我便以凌承‘枕边人’的身份告诉将军你——若你此战败了,还折损了江南水师二十万的大军并两员大将,他——绝不会容你继续讨逆带兵。”
李吟商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如常。
若是换了从前,任是谁,只要提起了“以色侍君”四个字,李吟商必定要当场翻脸,更是要毫不客气、睚眦必报地将那人说得无地自容。
如今,李吟商倒主动拿这事儿说道了,这一点还真让江俊侧目:人都说不破不立,李吟商如今好似浴火重生,谁知道这磨砺而出的锋利宝剑,会把他的剑锋对准何处。
江俊皱眉犹豫的时候,那边李吟商却连珠炮儿一般在数落着龚安固的罪恶:“而且,你龚安固只图一时之快,想着在江南替你的君王平定叛乱,却没想过——凌承到底为何挑选你前来江南。”
“你当真以为——凌承大度如此,能够容忍你们龚家在朝中继续如此兴风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