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岁抓住谢让清的手指,眨巴着眼睛问他:“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谢让清缓缓俯下身来,他对上鹤岁乌溜溜的眼瞳,余光却掠过稍微张开的唇。鹤岁的唇色偏淡,是春雨拂过花枝留下的水色痕迹,也是诱人采撷的春樱花苞,谢让清凑到鹤岁的耳边说:“我就是青山。”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见我应如是。”鹤岁红着脸把这句诗词重复了一遍,他的手捂住脸就不能再捂住发烫的耳朵,更别说鹤岁的头顶都恨不得要冒出烟,他的害羞藏都藏不住。不过再这样,鹤岁也还是哼唧着问谢让清:“那……那你看我是什么样子的?”
谢让清的眸色渐深,他望着鹤岁看了许久,终于在鹤岁的额头那里落下一个吻。谢让清说:“很可爱。”
鹤岁小声地提醒道:“我已经长大了。”
谢让清抬起眼,“我知道。”
“你根本就不知道。”鹤岁瞟了一眼谢让清,白生生的手指头抵住自己的嘴巴,他软绵绵地说:“我已经长大了,所以你不能再亲额头,得亲这里这对。”
闻言,谢让清捏住鹤岁下颔的手不由一紧,鹤岁拧起眉心指责道:“你把我捏疼了。”
他才抱怨完就一口咬住了抵在唇边的手指,鹤岁睁大那对黑白分明的眼睛去望谢让清。润泽的水光在他乌黑的瞳仁里荡漾开来,而氤氲在眼底的雾气几欲将他的眼睫沾湿,鹤岁不讲道理地说:“下巴肯定被你捏红了。你要是不亲我一口的话,我就要跟凤皇他们告状,说你欺负我。”
“嗯?”谢让清缓缓收回目光,他抬手将鹤岁按进自己的怀里,似笑非笑道:“这就是欺负你?”
鹤岁趁机环住谢让清的脖颈,他在谢让清的怀里不安分地动来动去、动来动去,直到谢让清把手放到鹤岁的腰际,这才老实下来。鹤岁偏过头瞄了谢让清一下,脆生生地说:“你连亲都不肯亲我一下,就是欺负我。”
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抚上鹤岁的脸,指骨分明的手指掠过鹤岁的额头,指尖停留在眉心的凤火印记那里。谢让清语气如常地问他:“我连亲都不肯亲你一下?”
鹤岁忙不迭地补充道:“亲额头不算亲。”
他这副耍赖的模样实在是可爱,软趴趴地靠在谢让清的肩上嘀嘀咕咕地为自己辩解,辩解完了还不忘再窝进谢让清的怀里蹭几下撒娇,而稍微抬起来的眼眸里则是湿漉漉的一片,干净的眼神透着几分无辜与纯粹。鹤岁扁着嘴巴说:“我想让你亲我一下,只一下好不好?”
谢让清没有开口,只是意味不明地扫了鹤岁一眼。他漆黑的瞳眸一如化不开的浓墨,而眼眸深处的克制被恰到好处地掩埋,只留下深不见底的幽深。
鹤岁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谢让清亲自己一口,他掰着手指头闷闷不乐地数落起谢让清的不是,“你把我一个人丢到三清山,害得我疼了好多天。你还不肯答应下一回去别处也让我和你一起去,而且、而且你连亲也不肯亲我一口。”
他一抱怨起来就是没完没了,鹤岁的嘴巴撅得都可以挂油壶了,他垮下一张小脸,不大高兴地说:“你对我一点儿也不好,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