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辛的电话打来的时候他正好走到门口,一接起来就听到项辛熟悉的腔调:“祖宗,还出不出来了你,等你半小时了啊!”
“我到门口了,你停哪儿了?”要搁平时方屿肯定是一句“你车停稳没呢”给怼回去,不过今天有求于人,只能忍了。
话音未落就看到路边一辆Q7对他打双闪,方屿走过去坐进副驾驶。不过一看到项辛的脸,还是没忍住,呲了他一句:“您老人家就在哪儿等了我半小时啊?那我明儿得去投诉这片儿交警不敬业了,禁停的地儿停半小时都没贴罚单?”
项辛没跟他计较:“你明儿能起来再说吧。”
方屿一下子哑了火,好半天才诚心诚意道:“幸亏咱俩见面少,不然我恐怕早忍不住揭你几层脸皮给我杨叔叔糊墙用了。”
项辛不屑道,“那你先问问你杨叔叔舍不舍得吧。”
方屿:“……”
车厢内一片沉默,过了好一会儿,项辛趁着等红灯的间隙转头看方屿,语气严肃:“小屿,我知道你脾气,所以从来不劝你。但这个事,我必须再问一句,你真的想好了么?曲总这个人,我当他特助也快九年了,从来就没见过他对谁另眼相看过。不可否认,无论外貌还是权势,曲总是很有魅力的男人,以往那些人,仰慕他也好,巴结他也罢,无论是想从他那儿得到什么,只要真有本事能上了曲总的床,都能如愿,曲总不是吝啬的人——除了感情。但你不一样,你喜欢他,可他这个人,我总觉得他是没心的。你早知注定求而不得,现在又何必呢?”
60秒的红灯进入倒计时,方屿的侧脸被街边的霓虹灯映的模糊不清,一双眼睛隐在车顶的阴影里却亮得发光:“项辛,我不会求而不得—我根本不求他的爱他的心,我只求在他身边,哪怕一天。
“爱他不过是我对他感情的一部分罢了。你其实最清楚的,我七岁时遇到他,他重塑我的世界观,也给了我方法论,这十七年里,他是我的信仰。”
项辛重新启动车子汇入车流,身边方屿的声音随着轻柔的音乐入耳,“以前我懦弱胆小怕自己伤不起这一回,怕自己一旦理他近了更控制不住自己,怕自己不够好,怕自己难以自禁,怕他烦怕他嫌……这么多年,我怕太多东西了,所以只敢远远的喜欢。
“可今天看到林连招妓的新闻,你说他没生气,我信,可我不愿意看到我心心念念求之不得的人被欺骗乃至背叛。我想通了,他那么好,我就是能在他身边待一天也值了吧。
“你说过的,他洁癖爱干净,只要身边有人,他绝对不会再有其他人。所以如果顺利,我能跟他一周一月一年甚至更久,而且是唯一一个。不管是什么身份吧,总是唯一的啊。
“他已经三十六岁了,可能再过一两年就会结婚了,如果我够幸运,说不定能陪着他一直到那一天呢对不对?
“哪怕他就不稀罕不需要有人陪,哪怕他就是找个人偶尔解决生理需求,甚至不在意那人是谁,我也不愿意是别人了。
“我就是,不愿意再看到有人有一丁点儿对不起他了。
“你说得对,以前我想的太多,注定求而不得。不过没关系,现在我就想不让别人沾他,他既然不在乎床伴是谁只是要一个漂亮的没心的做个人肉充气娃娃,那为什么不能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