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双眼中,自己的倒影。
“你说什么?”明霄重复道。
辰又垂下眼眸,双手握成拳头,声音低沉如祷告:“霄哥,你刚才说了,如果是善意的谎言,你可能会生气,但不会永远不想见到那个撒谎的人。”
明霄紧皱眉头,双唇抿成一条线,定然地看着辰又,半晌才道:“你说你是那个小孩?你在国学院待过?”
辰又轻轻点头,嗓音沙哑:“霄霄哥,我就是那个被你保护的小孩。”
明霄一阵晕眩,根本想不到时隔十年,还能见到同在国学院遭罪的同伴。
更没想到,这个同伴居然是辰又——他23年的人生里,唯一一个让他了解到心动是什么滋味的人。
怎么会这么巧?
怎么会毫无察觉?
竟然不知,新识是故交。
“你……”明霄伸出手,很轻地抬起辰又的下巴。辰又抬眼看他,四目相对时,他分明感到有电流从心脏上匆匆淌过。
“我以为你完全不记得我了,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对你撒过的谎。”辰又捧着明霄的手,将脸颊靠了上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本能地、疯狂地想要亲近这个肖想了太久的人。
“霄霄哥,我是顾佑臣。”
明霄微张着嘴,呼吸渐渐急促。除了苏锐——那个最可怜的孩子,他谁的名字也记不得了,但“顾佑臣”三个字却像一把打开记忆闸门的钥匙,转动着锁眼,又像一双灵巧的手,温柔地驱散层层叠叠的迷雾。
对这个名字,他不会主动记起,但若是有人提到,那种久违的感觉却那样熟悉。
怎么可能不熟悉?在国学院熬到最后的每一个人,都曾经是一叶孤舟上,相依过活的苦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