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墙上挂着希希的一张照片,笑靥如花,灿烂可爱的笑脸。
“李丽枝,我是男的粗生粗养我活得下去,咱们就说希希。希希是你和谁生的?估计你都不知道,我第一次看见希希的时候,她三岁,小丫头那时候还没一个笤帚高,她给你洗衣服。话都没说全呢,她跟我叫哥哥,你管过她吃饭吗?她饿了跟你说,你不是给她一耳光,就是那男的往死了打她,我不止一次的看见她去垃圾桶边捡吃的,有一次你和那男人赢钱了喝酒吃串,希希舔着竹签子上边的残渣,男的一大嘴巴扇过来把希希的牙都打掉了。她的脸就没干净过,她的头发总是乱七八糟,就这么一点,就到我大腿这,瘦的眼睛特别大。该上幼儿园了,你不送她去上学。该上小学了你不让她去,
你管过吗?你没有,你没有不说,男人借高利贷打牌,你跟着一起玩牌,三天三夜你不给孩子吃东西,钱都输光了高利贷要砍了你们的手,你说把希希卖给他们。她才七岁,七岁,那些男的就对希希乱摸,你管过吗?你看着他们摸希希,你知道希希被他们带走的话,希希也许会成为他们的雏妓吗?她一辈子就彻底完了!我东借西找偷了家里的钱给你还了高利贷,我才把希希带回家。
希希乖巧懂事,每天都好好上学,放学回家就帮我洗衣服收拾家,我做饭她打下手。她十岁以后就把这个家一半给撑起来了,知道我赚钱辛苦从来不会提要求买什么东西,知道家里不富裕她自己做饭带去学校,就为了剩下那点午饭费。”
洪十六的手颤抖着,指着墙上希希的照片。
“我从不到一米高不足四十斤的小丫头,一点一点的,我一点点的带大,好不容易她长大了不用我操心,花一样的小姑娘,谁看到了都喜欢希希。她学琴花多少钱我高兴,我知道我妹子会有出息,希希真的很有出息,区冠军,市冠军,小提琴比赛她每次都拿第一。她小提琴晋级也非常快。演出没有衣服自己去借也没说过要买一件。”
“李丽枝,你看看,你看看希希,你看看她是不是又乖又漂亮,她已经被一所大学录取了,她在国内上完音乐学院就出国继续留学,我们家希希绝对能成演奏家。她有这些成绩,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自己努力来的!你看着她的照片!你愧疚吗?你觉得对不起她吗?你有过一分一毫的对不起吗?”
洪十六骂着,嘶吼的声音里哽咽着。眼泪在眼圈转了好几圈,硬生生憋回去。
“她怎么死的?被李瑾原邦胁迫带进酒店,被李瑾原邦打得不成人形,没有跑掉,被原邦开车故意撞死的!你还嫌弃希希死得不够惨,用两百万把希希火化了!你还用希希死亡换来的钱去打牌,一次赌二三十万的?你输掉了希希一条腿!这些你根本就没想过!
李丽枝,你是人吗?虎毒不食子,你是人吗?你算得上母亲吗?你太恶毒了,李丽枝,我不打你,我也懒得骂你,你就在这,每天给希希念往生咒,金刚经,每天一千遍!念不完你休想吃饭睡觉!”
愤怒哀伤让洪十六浑身发抖,多年的积怨一次性的爆发。
洪十六一抹眼睛,从抽屉里拿出两本经书。
“你从没有对希希上过心,你也没尽过一个母亲应该尽的责任,希希去世了,你就做点母亲能做的吧。往生咒金刚经,每天一千遍,送希希投胎转世,有个好母亲,好家庭,疼爱着长大。
就像你说的,你是我妈,我不能拿你怎么样,就这样吧,你在这个屋子里念一年的经,你下半生的养老我负责,我会把你送去养老院,定时往养老院付钱,你就在养老院住到死吧。你要是念不完每天定量的经文,不够一年你跑了,我绝对不找你,你是生是死我不管,老了以后走不动爬不动了又来找我,别怪我把你这辈子干过的所有事情都说出去,我找记者上报纸,把你这精彩的一生好好报道报道,在把你接回家,关在地下室,让你活活饿死!”
洪十六眼神凶狠,李丽枝哆嗦着不敢出一声。
“你也别出门,吃的喝的我会送到这个屋,别吵别闹,影响了岳涯的休息不行。弄出动静了你就算是把警察喊来也无济于事,因为我会对别人说你精神出问题了,你说我虐待你关着你,没人信的。所有人都知道你女儿去世打击太大精神错乱了。你就好好的乖乖的在这个屋住一年吧,别以为你躺着睡觉不念经我不知道,这屋有摄像头,我二十四小时监视你,我给你数着你念了多少遍的经文。不够数咱们娘俩就慢慢耗,我时间多,大半夜的盯着你没问题。”
“你最好别弄出什么动静,洪满山脑子有些坏了,就记恨着你,他要是知道你在家,打你一顿我绝对不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