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竞天静默片刻,缓缓道:“起来吧。”
楼清羽直起身子,仍然低着头。这是一种弱势的表现,但同时也是一个十七岁的男孩第一次见到严厉的父亲时应有的表现。
“听说你今天遇见到太子了?”
“是。”
“太子似乎很赏识你。这几年你的修为学识大有长进,与儿时不可同日而语。课业他们都带回来给我看过了,确实不错,有些诗词被下府家丁拿来当宝,流传了出去,如今也算小有耳名。”
楼清羽心中微微一动,已明白自己练字习书时写的那些诗句是在谁的默许下传出去的了。
“如今你回了府,学业更加不可放松。我已请了几位老师,都是京城里德高望重的老先生。你在述文方面较弱,这一年用点功,明年参加科举,若能中榜入仕,也不说我楼相的儿子是个绣花枕头。”
“是。”楼清羽乖顺的应了。
楼竞天一边说一边打量自己的儿子,见他态度中规中矩,虽然一直呆在乡下地方,但自己请去的几位先生也没有白白教导,竟见得了大场面,心中也算满意。
“以后回了家,和两个兄长熟悉熟悉,课业方面有不会的就去问你大哥。好了,都坐吧。用膳。”
“是。”
三个人应了,在桌旁坐下,开动晚膳。
楼清羽来京途中,姚进生已将府里的规矩一一给他讲过,此时亲自经了一遍,不由心中暗叹:吃顿饭都这么麻烦,也不怕消化不良。
不过他在英国时用餐也是十分讲究礼仪,虽然文化不同,但有些地方本质上却是一样的,因而也说不上不习惯,不过是从刀叉换成筷子而已。只是楼竞天给人的压力与义父完全不同,让他暂时还不太适应。
食不言寝不语,一时间大堂上只闻个人的碗筷碰撞和细琐的咀嚼之声。
楼清羽本以为堂堂宰相家的晚膳必定是十分丰富的,谁知竟只有四菜一汤,虽然菜色和味道都十分精美,但仍超出他的意料。
用完晚膳,丫环们端上清茶,楼竞天细细品了一口,好似这才想起来,道:“你的院子里新拨了丫环和家丁,这次你从乡下回来只带了一个小厮,得空让姚总管教教他规矩,别因为是服侍你的老人儿,得宠恃骄了起来。有什么需要的就和姚总管说,自己家里也不必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