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佟凯转身出了电梯, 说, “明天见啦。”
“当心花瓶。”天和提醒道。
电梯门关上时, 佟凯果然把酒店里的花瓶碰倒了, 手忙脚乱地去扶。
江子蹇与天和对视一眼, 天和说:“待会儿可以沿着安全通道下去, 千万不要爬酒店外面的消防梯,会被当成贼抓走的。”
江子蹇说:“算了,没带润滑油, 把人搞哭可不好。”
关越:“!!!”
天和:“我还以你没拿定主意, 搞半天是没带润滑油?”
关越顿时焦虑不安。
江子蹇:“哎呀!”
江子蹇那句“哎呀”里, 流露出了太多心情,天和说:“看来也不是这么顺利嘛。”
江子蹇说:“我得找个水到渠成的机会,本来今天想在他面前露一手, 结果什么都会,太难了。”
电梯到二十三楼, 侍者按着门,江子蹇朝天和说:“有没有什么能促进二人感情的, 迅猛的、炽烈的活动?”
“皇后镇跳伞试试?”天和想了想,“我记得你有证书。”
江子蹇脑袋上灯泡“叮”地一亮,说:“好主意!我先回去洗个澡, 待会儿来找你, 给你看个东西。”
电梯门关上, “叮”一声,到了二十六楼。
短暂的沉默后, 侍者看看两人,做了个“请”的动作,关越伸出他的金手指,在电梯的关门键。
“晚安。”天和说,“今天玩得很开心。”说着转身,看了关越一眼。
“小心花瓶。”关越说。
天和差点也撞上了摆在背后的青花瓷花瓶,马上敏捷一闪身躲过,回了房间。
叮咚——
门铃没过半小时就响了。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住这么小的……”
天和在浴室里洗澡洗到一半,在腰间围了条浴巾,现出白皙瘦削的胸肌与整齐的腹肌轮廓线,过来给江子蹇开门,头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头上,快把眉眼盖住了。江子蹇看了天和这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伸手去扯他腰间的浴巾,天和赶紧躲进浴室里,继续洗澡。
江子蹇在门外徘徊,说:“你带润滑油了吗?”
“我怎么可能带这个?”天和在浴室里说,“让酒店服务生帮你出去买,有凡士林吧?”
江子蹇:“凡士林我怕不行,万一把他弄得太疼,半路叫停,估计就没下次了。”
天和洗过澡,吹了头发出来,打开电脑,说:“确实,如果第一次刚进去的感觉很不好,应该会有心理阴影吧?以前的第一次,我其实也差一点,再也不想和关越上床了,双方都没经验,还好当夜又试了次,找到了感觉。不过你这么经验丰富,应该不会有问题……搞定了?”
江子蹇:“没有完全搞定,本来想今晚喝点小酒,聊聊天,让他半推半就的,于是就……”
天和:“然后你发现没有带最重要的东西。”
江子蹇悲怆道:“是的!”
天和:“这实在太不应该了,简直是侮辱了你的专业。”
江子蹇:“我出门前完全没往这方面想……普罗还没回来吗?”
“没有。”天和叹了口气,说,“还在破解,不过我想快了。”
破解时间比天和预料中的短,也许再过一个月就能重新登录。
江子蹇:“你没去关越房间?”
天和:“你在电梯里说了待会儿来找我,我能不回来吗?”
江子蹇“哦?”了一声,说:“不过你应该也没有带润……”
天和:“别讨论这个了,而且为什么要我来准备?不对,我和他还没复合呢。”
江子蹇想了想,现出有点恐惧的表情,说:“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决定重新在一起了,不然关越今晚为什么要吃一个浴缸这么大的生蚝?”
天和:“不是脸盆吗?怎么变成浴缸了?!”
江子蹇掏出相机,说:“给你看个东西。”说着接上数据线,导入天和的电脑里,上面是今天下午拍的照。
第一张是佟凯拍的,照片里,天和趴在海港的栏杆前,关越侧靠在栏杆上,一手拿着饮料,专注地看着天和的双眼。
天和笑了起来,再下一张,就是两人被海水浇了个落汤鸡的画面。
天和:“……”
江子蹇按了下一张,上面是关越紧张地躬身,看天和滑浪,关越赤脚站在船尾,随时准备跳下去的模样,有点手足无措。
天和笑了起来,再下一张,看见自己玩三百六十度空翻失败,脑袋入海,摔了个倒栽葱。
天和:“……”
江子蹇:“佟凯拍的。”
天和:“我决定亲自给你买凡士林去,把副总弄哭的任务就交给你吧。”
江子蹇:“你再看看这两张,我拍的。”
江子蹇按了下一张,上面是天和与关越玩Flyboad,天和拖着水柱在空中飞旋,关越则腾空而起,飞向天和的刹那。
天和沉默了。
江子蹇笑道:“还有这张。”
天和看到下一张,顿时被震撼了。
江子蹇笑道:“喜欢吧?可以当作送他的生日礼物素材。”继而摸了摸天和的头,起身走了。
“你真的是因为想等我,才不跟着他回房吗?”临出门时,江子蹇最后说了句。
天和说:“当然不是,没有收到邀请就贸贸然到别人房间里去,是很失礼的。”
但江子蹇并不在意这个答案,门发出自动关上的声响,他已经走了。
天和躺在床上,看了眼电脑里的密码破解进度,自言自语道:“因为我有点害怕,不知道怎么去……重新面对他熟悉而赤|裸的身体,普罗,也许他也是这么想?”天和安静地躺着,双眼注视着天花板,一手却按在笔记本电脑的触控板上,闭着眼睛,摸到键盘,开始检索图片。
这夜天和被自己奇怪的思绪折腾了一整晚没睡好,呵欠连天。翌日早上,旅游巴士等在门口,关越亲自过来,拖了天和的箱子,天和仍有点委顿地跟着关越上了车。
“时差还没倒过来?”关越说。
天和摇摇头,与关越坐在最后一排,关越穿了身休闲西服,安静坐着。佟凯与江子蹇跟了另一辆车。
这天从惠灵顿飞皇后镇,天和全程瞌睡,在小飞机上睡得靠在关越肩头,下飞机时云里雾里的,梅西原本安排了先去玩一圈,傍晚再入住,关越正想吩咐直接去住下,天和却不舒服地动了动,说:“跟大部队按原计划。”
关越:“昨晚没睡好?”
天和没搭理他,又睡着了。
巴士每到一个风景好的地方,大家便纷纷下车拍照,巴士里空调有点冷,中途天和醒了几次,发现自己靠在关越肩上,贴着他的白衬衣,感觉很舒服。西服外套则盖在了他的身上。
午后,全公司在一家农场用午餐,农场主笑着特地取出窖藏的酒来招待“神的小宝贝”天和,关越便朝余人说:“每次和他出门,待遇总是很好,不是厨师长送甜品,就是老板送酒。”
众人都笑了起来,天和很不好意思,笑着感谢了农场主,注意到餐厅里有小提琴,说:“为表谢意,我想为您奏一首曲子。”
关越于是坐到钢琴旁,天和拉起了小提琴,佟凯说:“啊,我家养的牛,也天天听这个,可以提高产奶量……”
江子蹇:“快闭嘴。”
“别睡了。”午后,关越戴着耳机,低头看皇后镇地图,放大了一条街,观察上面的酒吧,“晚上又睡不着,折腾人。”
天和:“我实在太困了,不行,我再睡会儿。”
天和中午喝了两杯酒,于是下午更困了,脸上带着红晕,舒服地靠在关越肩上,一路就这么睡了过去,直到大巴将一公司人带到瓦卡蒂普湖畔,于黄昏时驰进别墅群中。
“今天晚上住闻总和前台小哥家里,”梅西说,“大家注意,千万不要弄坏了东西。”
“没关系。”天和刚睡醒,伸了个懒腰,一脸乏味地说,“坏了就坏了,钱财都是身外物。”
“住……闻总家?”有人道,“这么多人去住闻总家里?开酒店吗?”
下车时,所有人惊了。
瓦卡蒂普湖度假村,查尔斯顿山庄,环绕中央大喷水池的六排联排别墅,灯火通明,朝外呈环状蔓延出三十六个无边际游泳池。
二十名新西兰管家等在喷水池前,齐齐鞠躬,为首的主管打开一个盒子,里面装满了钥匙。
江子蹇:“你们是怎么分组的来着?每组人过来领一把钥匙,拿到的跟着管家走吧。”
天和朝关越一笑道:“本来左边那三排是要拿去拍卖的,谢谢老板。”
关越:“……”
头发花白的主管指挥人运送天和的行李,低声说:“闻先生,江先生,关先生,佟先生,晚饭正在准备,早上下了场雨,山路不好走,南阿尔卑斯山的松露还在路上,非常抱歉,也许还要等一个小时……”
“没关系,做个烧烤吃吧,大家在一起热闹。”天和说,“洛奇,二哥来过这儿么?”
那名唤洛奇的大管家答道:“没有收到过他的任何消息。来,各位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