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冥羽虽然也感触良多,但他更多的心思是放在昏迷不醒的林耀庭身上的。由始至终,他一直抱着怀里人安静地倾听着他们的计划,并未多话。
“玉楼……”作为一个突然加入的入侵者,被丢在一边惨遭遗忘的丁秉朝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声,才为自己找回了存在感。
大家的视线转去这个汪伪特务身上时,同样是因为这声呼唤才想起这个人存在的白玉楼神情复杂地向前走了两步,最后还是他旁边蹲下身来。
他们两个之前曾有过那么深的牵绊,身体最熟悉的人,却有着心底最遥远最陌生的距离。一直以来,这都是白玉楼倾尽全力去恨着的人,可这个人刚刚却奋不顾身的救了他,这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对丁秉朝。
“玉楼?”丁秉朝挣扎着伸出手,试图去摸白玉楼的脸。
那只曾沾满抗日志士鲜血的手,此刻也是殷红的。只是这一次,那上面,是他自己的血。
“你受伤了?”看到那只血手,白玉楼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刚才慌乱中丁秉朝那处被忽略了的枪伤。
一发现他的伤口,白玉楼立刻在他旁边跪倒,伸手按住了那处伤处,但却止不住血从指缝里涌出来。
“玉楼……能再见你一面,真好……”丁秉朝吐字艰难,语句断续。
玉楼从来想不到,丁秉朝有一天也会用这样的语气,说出这种话来……
“你别说话,我来给你止血。”意识到丁秉朝的情况远远要比他想象的严重得多,白玉楼忙让沈悦去沈太太那里要些纱布过来。
看到玉楼也会这么紧张他,丁秉朝欣慰地觉得自己这一枪挨得无比值得。
“玉楼……不要恨我……”
“不要说话!”阻止他说话,是想让他多保存点体力。接过沈悦送上的纱布,白玉楼几乎不知道要怎么包扎,最后把纱布全部按在了他的伤口上。但很快,纱布就被血浸透了。
摇了摇头,丁秉朝翕合了一下嘴唇,飞机产生的噪声太大,白玉楼没有听清。见他执意要说,白玉楼就托起他的头附耳到了他口边。
然而丁秉朝却并没有开口,他颤抖着抬起没什么力气的手臂一把搂住了白玉楼的脖子,迫他转向自己,而后一口吻上了对方的唇。
都这个时候丁秉朝竟然还有心思做这个,白玉楼差点伸手推开他。不过他那处伤口涌出的血实在太多了,而他圈着自己的臂也在逐渐流失着所剩无几的力气,白玉楼最终还是没有真的伸手去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