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单位再多钱,也不是普通职工所关心的事,他们更关心的,肯定是上班会不会不方便了。那还是个事业单位,员工没有任何股票,对于他们来说,单位的营业额有多少根本是无所谓的。然而“每人都分一套房子”就不同了。现代都市寸土寸金,对普通人来说,一套房子很可能是他们最宝贵的资产,是他们劳碌一辈子才能够获得的东西。“天上掉房”的诱惑力不是上班近能比的,就算不自己住,也可以再卖掉,这个价值和中了彩票头奖也差不多了,哪有人能拒绝这种好事?
“行了,”最后,凌思凡说,“你去准备一下好了,顺便,把时鹤生叫来一趟。”
“行咧!”
接着,时鹤生也向凌思凡汇报了这几天以来公司技术方面的事,不过凌思凡却总是觉得时鹤生稍微有那么点萎靡不振。凌思凡非常会察言观色,这更加像是他在那些年中自然形成的生存本能,此刻凌思凡很敏锐地感觉到了时鹤生的情绪比平常要低落。
“鹤生,”他问:“你怎么了?”
“啊?”
“看你有一些烦恼的样子。”
“哈哈,写在脸上了吗?”
“不至于,”凌思凡说,“但还是能感觉出来。”人就是人,再冷静的人也几乎没有办法做到和没事儿的人完全一样。这么多年来,只有主管市场的副总一个人在遭遇人生低谷时逃过了凌思凡的眼睛——前年春节之前她离婚并且和前夫争夺孩子的抚养权,过程持续了非常久,凌思凡竟毫无察觉,一直到了今年被她邀请出席她的婚礼,凌思凡才知道她早就离婚了,同时心里也感到很惊讶,因为市场部的副总前年一天假都没请,所有工作都完成得很好。
“哎,”作为下属以及朋友,时鹤生对凌思凡也非常坦白,“和老婆吵架了。”
“吵架?”凌思凡问,“你们两个关系不是很好的么?”时鹤生明明就总是在秀恩爱。
“他内心戏太多。”时鹤生觉得有一点心累,“总怀疑我不够爱他。”
“啊?”凌思凡有点懵。
“我不是眼神不好吗,”时鹤生继续道,“有时他说一些情话,我的反应比较冷淡,他就觉得我无所谓,其实我只是没听清……真的就因为没听清。”
“等等,”凌思凡觉得这里面的逻辑有点不大对,“你是眼神不好,为什么听不清?”
“看,你也不信,觉得我在乱扯,”时鹤生说,“果然,你们这些视力正常的人是不会明白的——我告诉你,和别人对话时,只要看不清对方的口型,还有面孔,你就会觉得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我看你该不会耳朵也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