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思凡在城市里边逛了两天,其中大部分时间都在老城里,参观杰马夫纳广场、巴迪皇宫、马约尔花园、库图比亚清真寺、阿里本优素神学院等地方,直看的没有什么地方可看了,和庄子非同行的叫做Takashi的摄影师才告诉凌思凡说他们已经回到马拉喀什了。
Takashi是个日本人,英文不是很好,有时有点听不太懂,不过也能勉强交流。
一想到即将见到庄子非,凌思凡的呼吸便不由得急促。
这些天来,他无数次地想见面之后他应该要说些什么,在他的脑海中反复打着草稿并且修修改改。他还像个刚毕业的学生一样,将自己想要表述的东西还有到时可能要回答的问题都列在了一张纸上,不断润色,甚至还翻看网上的词典、试图找到更贴切的词句,想要完完全全地将他的心意阐明那个人听。一有机会,他就和当年练习演讲技巧的时候一样,一字一字很清晰地说出来让自己听见加强记忆。有时他在繁华的街道里边逛,都会不自觉地念叨准备的话,还会用手机录下、听自己的语调,看看哪里别扭、哪里讲得不好。
在这样的时候,他最后对着镜子练习了一遍他的“表白”。
凌思凡扯出了他在班芙时穿过的那件风衣穿上,很心机地试图让庄子非可以回忆起曾经在一起的时光。
庄子非会原谅他么?凌思凡一会儿觉得会的,毕竟庄子非是真的爱他,一会儿又觉得也许不会,毕竟自己做了过分的事。
他知道很快就可以知道答案,但还是根本忍不住不去想它。他一下子对自己说:出门后看见的第一个人如果是个男的,就说明表白会成功,如果是个女的,就说明表白要失败……一下子又对自己说,如果前台还是昨天那个姑娘,就说明表白会成功,如果是新面孔,就说明表白要失败……而后,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会控制不住地持续这幼稚的游戏,仿佛需要什么人不断地输送好的信号、安抚他的心情。
出门之后,他便乘出租车,到了庄子非他们下榻的酒店。
一进酒店,他就看见有两个人正在酒店大堂聊天,似乎也才刚到不久,正在等待着什么人。
凌思凡一眼就发现了庄子非。
庄子非正低头查看照片,时不时与Takashi商量着什么。庄子非看起来成熟、专业,与和自己在一起时那种软软的样子不太一样。
凌思凡慢慢地走进了。他克制着呼吸,还有一颗狂跳的心。
他眼睛根本离不开,直勾勾地盯着对方,觉得对方好像黑了一点,后又确定真的黑了一点。
庄子非察觉到有人走近,抬眼一看,而后立即就僵在了当场:“思凡?!”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嘴巴也张成了O型。
“子非。”
“思凡,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