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香油瓶子倒了不去扶正,你显得很骄傲。”
楚子航嘴角抽了抽。
他真的没见过如此无耻的男人,竟然把懒惰说得如此随性,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偶尔的一次努力,就以为自己付出了所有心血,这种人的本质就是这样,永远以自我为中心,当然,也永远是那么失败。
“嘿嘿,儿子,你也……”
“然后呢,有什么意义吗?”楚子航冷冷打断,他看向楚天骄,看向自己的父亲,然而眼神里却满是冰冷的刻薄。
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还真不配让他叫一声父亲。
“意义?”
楚天骄怔了一下,旋即来到窗边,目光深深的看向窗外。
“子航,我知道你恨我,恨我的不负责任,恨我最终跟奥丁妥协,恨我不是个男人,可不管你承不承认,你妈妈跟我在一块的那段时光,是她内心最自由最快乐的时候。”
楚天骄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非常平静,就像是一场简单平静的陈述,却又让人无法反驳,似乎这个男人说得就是真的。
闻言,楚子航下意识想要反驳,可话语卡在气管里没能说出来。
是啊,这个男人虽然无赖,但是妈妈那些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里,的确是跟楚天骄在一起,就算是发怒也都是随性而发,不会刻意压制自己,更不会去掩饰,而跟那位鹿爸爸,两人可能更多的都是在扮演,只不过鹿爸爸扮演慈父的角色要多一些,而妈妈扮演妻子的成分也是如此。
“楚天骄,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楚子航依然嘴硬。
“子航,不管你怎么反驳,我跟你妈妈之间是真正爱过的,虽然我们曾一起从贫穷走向另一段贫穷,直到最后穷的揭不开锅,但有一点从未变过,以前我爱你的妈妈,现在同样是。”楚天骄感慨。
“这真是个冷笑话。”
楚子航忍不住冷笑。
如果爱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任由对方嫁给别的男人,难道不应该是强硬的表态,哪怕我们过的穷一点,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总比什么都强吧?
可楚天骄呢,这个男人直接撒手不管,该离婚就离婚,可谓是当机立断,毫不拖泥带水。
“楚天骄,你知道吗,你现在说的话,每一个标点符号我都不信,我只觉得作呕,你觉得给奥丁当狗,当你觉得舒服,就像是跟你以前那位老板一起去会所享受的待遇,那你就好好享受吧,可能未来的日子也不多了。”楚子航的语气彷佛要凝结成冰。
“享受么……”
楚天骄眼里闪过一抹自嘲,“子航,我们曾一起奋战过,你知道的,我曾经要面对的敌人是多么强大,他是神王,是神话里究极的存在,我想要保护你们,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受到伤害呢?”
“够了,我不想听!”
楚子航压制着快要喷发的怒火。
他真的不想听这个男人的狡辩了。
曾经也许他认为楚天骄真的有苦衷,尤其是在那条高架路上,为了让自己能逃出去,楚天骄拼尽所有。
但最后呢。
最后他们在卡塞尔学院的山顶相遇,电闪雷鸣的暴雨之下,哪怕隔着森白的奥丁面具,楚子航都能第一时间认出那个男人的眉宇。
那就是楚天骄。
曾经那个男人,依旧是那么无赖,别管跟奥丁有多大仇怨,但最后这个男人选择当奥丁的一条狗,一条最忠诚的狗。
就像是楚天骄曾为他的老板效力一样,明明就是个司机,却陪对方吃吃喝喝,进出各种服务会所享受,那个男人明明有那么多的时间来看看他们母子,明明就能抽出时间的,可楚子航等了很多很多次,直到最后绝望了。
同样是这样,这个男人后来当了奥丁的狗,多少年了啊,这些年楚子航一直都活在那场噩梦里,他不断变强,就是要有朝一日完成复仇,可楚天骄的出现,真的让这一切变成了笑话。
这个男人明明还活着,明明就能来看看自己,告诉自己,他没有死,能让楚子航哪怕有一丝安心也好。
可楚天骄没有这么做,他唯一出现的一次,就是带着一群死侍来攻伐卡塞尔,带着杀戮与毁灭。
楚子航冷冷的看着楚天骄,是的,这个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只不过换了个老板罢了,他还是跟以前一样自私,一样的只顾着自己享受,偶尔的一次努力就觉得踏过刀山火海。
两人眼神对峙,久久的沉默,楚天骄率先破功,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说道:“那个,咱是不是有些跑题了,明明我们是在聊那个叫夏弥的女孩,以及聊你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