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了,真的太晚了,现在说这些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事情,如果他认可了源稚生的这些话,那岂不是代表着他跟源稚生一样的搞笑吗?
那就是在搞笑,谁能改变时间改变过去呢?除非是你不知道当初发生的事情对不对,就算是一个人,他真的能改变过去回到过去,可如果已经知道了曾经发生的事情,难道真的还能回到曾经吗?
答桉肯定是不能。
事实就是事实,冰冷的事实摆在那里,就像铁则一样,谁也无法撼动!
想到这里,源稚女忽然感觉到非常暴躁,他看着源稚生,几乎是以一种吼出来的语气说道:
“源稚生,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源稚女,不要再用那种语气来对我说话,我不是你的弟弟,不要对我说教,我的命运如何?轮不到你来为我指手画脚。
别管是以前你有没有带我离开小镇,我就是我,我的选择也有很多,我凭什么要跟在你的身后呢?我想要成为歌舞伎之王,我想要全日本的人,甚至是全世界的人都沉醉在我的歌舞之下。我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不是我源稚女去依附你,而是你源稚生要配得上我。
源稚生,说了这么多,你不就是想要赢吗?你不就是想要从我这份梦境里走出去吗?你以前就是这样,你总以为自己会赢,你身上总散发出一种非常令人讨厌的,莫名其妙的自信。可在我看来,那简直就是虚伪,更是一种不自信的表现……”
源稚女的语气非常冰冷,他从一个癫狂的戏子转眼间又变成了那位从千古中走出来的贵妃,似乎是看尽了这个世间的悲欢,也看尽了这个世界所谓的情感。
可这种所谓的冷静,又何尝不是一种精神上的极度扭曲呢?
“哥哥你想知道你走了以后我一个人在小镇里是怎么过的吗?来来来,我现在就跟你说,以前有你在的时候,咱们那位酒亲就一直在剥削我们,但那个时候你能干活挣钱,他怎么说也能从这里得到一些钱来买酒。
可你走了之后,他就一个劲的来剥削我,我的力气本身就小,再加上又没有你那种开朗的性格,甚至各种优秀的条件,所以我总是挣不到钱,那位酒鬼养父对此非常不满,我每天都会被他用藤条抽打。
那些藤条断了一根又一根,它们死命的抽在我的身上,我被打得皮开肉绽,但我死死咬着牙也没有哭,也没有发出呼救声,因为我知道我越是喊的凶,他打的就越凶。
有几次我甚至觉得我会被他打死,那时候,不,那段时间我心中害怕极了。
从那以后我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梦见这个酒鬼养父突然间冲进卧室,然后把我硬生生掐死,把我丢进冰冷的风雨里,还褪下我所有的衣服。
而这仅仅只是我在小镇里受到不公的其中一点,甚至是微不足道的一点。
以前有你在的时候,因为你的光环照耀,我虽然很平庸,但至少那些同学不会对我做出什么不好的行为,但自从你走了之后,他们将曾经受到的那些怨气,那些心里的不舒服,统统都施加到我的身上,有几次我被他们堵在厕所里打。甚至那些所谓的老师也不会帮我说话,从他们的眼神之中我看到了恶心。
对,就是恶心,就像是那种看到一条非常恶心的虫子,在自己的面前爬呀爬的,哪怕这条最恶心的虫子已经遍体鳞伤,随时都会死掉,但他们不会有任何的同情,他们甚至会躲得远远的,生怕恶心到了自己,甚至脾气暴躁的会一脚踩下去直接爆浆的那种。
可以说自从你走了之后,我的世界就变成了一场灾难,而这个小镇就是所谓的地狱,我每天都生活在地狱里,忍受着所有人的毒打与刁难。但我并没有绝望,我每次受伤的时候我都会回到我们曾经的秘密基地,在那里没有任何的人任何的东西能够打扰到我的平静,那里有我非常喜欢的歌舞伎,我一遍遍的听着看着,一遍一遍的去模彷,从中获得到无法想象的快乐。
其实哥哥你知道吗?自始至终我都不讨厌,甚至没有多少恨意的对待小镇里的那些人。就算我有力量,我也不会去杀了他们,因为我觉得他们只是不理解我,所以在我的那份幻境里,我下意识的想法,是我的歌舞伎演出非常出神,他们都为之打动,后来他们都很尊敬我,都很崇拜我,我也为此收获到了满足与快乐。
可以说在我最深的那份梦境里,我并没有去抱怨,也没有在获得实力后虐杀他们产生所谓的快感,我只是展现自己歌舞伎的高超演出,让他们对我产生崇拜,产生热切,以及产生无法忽视的在乎。
哥哥,这才是真正的我呀,自始至终我都不是什么恶鬼,而只有你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把我当做了恶鬼,甚至最后杀死了我,把我丢进了最深地狱里,这些年我的身体都是冰冷的,永远也捂不热。
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心了啊,我的哥哥。”
源稚女在冰冷的地下室里,语气悠悠的说道,就像是一个死去多年的女鬼在凄凄哀哀的诉说自己的平生。
源稚生不再说话,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