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吕玉林破防的,是刘凤最后那句“我在东火车站,你过来接我一下”。
就算研究生时间安排相对自由,也有上课、实验的需求吧?
这说话的口气,根本就没把她当回事。不像是平等的师生之交,反而像是看待佣人。
吕玉林叹了口气。
过去的两年,她和导师的关系一直如此。学术上的指点几乎没有,立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是个空壳,但导师家里杂七杂八的事,却经常找到她。
比如替老师取快递、接送孩子上学、节假日帮老师家里打扫卫生……
如果是只偶尔帮忙,看在师生情分还勉强说的过去。但这些小事,刘凤却从来没有感激,反而认为理所应当。
但研究生毕业有个导师签字的大关,吕玉林却不得不屈服:
2年多的研究生活,吕玉林经历了无数次的自我怀疑、自我否定……
但来自家庭和就业的压力,以及“好不容易考上研,总得努力毕业吧”,一直支持着她走下去。
吕玉林自认为没有什么科研天赋,但顺利毕业、找到工作、赚钱生存,却是个年轻人最朴实的期待。
刘凤导师的种种压榨,让她心力憔悴。她计划着支撑下去读完硕士,毕业就找个编制内的工作,或者去家乡当个中学老师,坚决不读博士了。
现在……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吕玉林叹了口气,脱下实验服,换上自己的衣服,匆匆出门。
罗达威正处在实验阶段性成功的喜悦里,加班加点的猛干,看到吕玉林出门,疑惑问:
“吕师姐,催化剂的半成品样本收好了,咱们的实验数据现在整理整理,以备发表论文?你现在有事出去?”
吕玉林回答:
“对,我去接下刘……导师。你就在实验室吧……算了,我估计半个小时后我们回来,你在这之前走就行。”
吕玉林是好心。
罗师弟有上进心是好事,但是大一新生这么兢兢业业,热爱科学,又期望读研,被刘凤这种人看到,肯定要被拐骗到过来“打白工”了。
她不想坑师弟。
但罗达威心里却犯嘀咕了:
“师姐这是把我当外人了?”
“为什么不让我见教授呢?”
“不行,我也出力了,一定要在教授面前表现一番。而且,陈帆教授可是我请来的,对咱们项目有助力,我一定要表现一番!”
…………
吕玉林自己没有车,是专门打车过去接刘凤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