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鳞比轻轻摇晃了杯中的酒许久,不厌其烦地晃了一圈又一圈,试图让刚从酒瓶子里释放出来的液体加速氧化,迅速打开自己。她也把手机随意地放在一旁的窗台边,对着自己的左脸和右后方的那张灰蓝色大床。
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
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
(以上节选自「红楼梦—曹雪芹」)
在暧昧的光线衬托下,这幅画面充满了禁忌的诱惑。林邑来饶有趣味地盯着屏幕里的人,他当然能确认出来那是他的房间那是他的床。从中得尝到甜头重拾傲娇的他只是笑而不语,顾左右而言他,一边喝酒一边扭着头去看她。
实则在表面的平静之下,内心深处早已波涛汹涌,汹涌澎湃。
他们聊着今晚的酒,昨天的夜,过去的风。
她问他知不知道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他问她还记不记得在朗廷餐厅外摆遇见的时候她穿的鞋。
过去太美,他们不忍去谈明天,只能聊一聊假如。
“假如有一天我变得一无所有,你愿意收留我吗?”
“这种可能性大吗,你现在资产过亿,就不能先提前安排好自己的生活吗?”
“嗯,说的很中肯,听得出来你是在拒绝。”林邑来鼻腔里发出一声苦涩的声音,他能怎么解释这种风险的概率高到随时可能发生。他要的是她的帮扶吗,肯定不是。他不过想要一句承诺,有时候男人也需要承诺。他们不说,不代表不想要。
或者他们有时候会误以为主动的霸占,可以平替被动的承诺。
“我养不起你,林总。我现在刚还清贷款,上个月我还负债累累,这个月我就把酒言欢,给你画大饼?我敢画你也敢吃?”
“你给我什么我都吃。”
“是吗,大郎该吃药了。大郎,遗嘱先写一写吧。我现在也就勉强能解决温饱问题,你在我这吃不上软饭,林总还是好好打工吧。”
宋鳞比的调皮彻底将他逗笑了,现在瓶中的酒已经稍微有点打开了,只要倒到杯子里,在杯中再醒个几句话的时间就已经非常适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