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认命了,她不想再耗费精力在那些虚无缥缈的医学慰藉上了,如果五年生存率是这个宿命的话,她打算不再挣扎。
司徒璞云很快就回来了,李柰不得不又恢复一脸轻松的模样,试图掩饰自己刚才的落寞。
她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她的过去,不想要得到任何叮嘱了,也不想要别人多余的担心,只想痛痛快快地像火一样燃烧自己最后的生命。
多少个日日夜夜,她像普通的患者一样,每隔20天就回医院住院部报到,接受医生最初的治疗方案。
当时的她仍报以能康复的心态,乐观积极地接受每一分苦楚,因为她认为所有的付出都会有回报!
就这样坚持了2年多,治疗方案换了一个又一个,依旧没有任何可观的进展。
再后来,她也就不能假装自己是个普通人了。
她几乎每次住院都得待上两个多月才能出院,每次出院仅仅是出院流转,十几天后又得返院。
就这样又坚持了1年多,治疗方案已经是最后一个。
忍受了脱发,暴瘦,多种并发症的困扰,和虚无缥缈的希望之后,接受完最后一个疗程的治疗,李柰就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医院。
如今她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返院做复查,每天都游离在活一天算一天的快乐与痛苦之中。
这件事情她没有跟小院儿里的任何人分享,偶尔曾经某些时候,沉浸在大家庭的欢乐氛围中,她都能忘记自己是个病人。
除了那部被故意忽略的手机,满满的未接来电,不停地在提醒着她,及时回院做检查。
那是医疗互助小组的成员给发来的信息,和打来的电话,每天都契而不舍,就像对抗病魔永不放弃的精神一样,对她周而复始。
这一年她在小院过得十分开心,甚至让她忘了自己的与众不同和身上的病痛。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就会在文字上袒露自己,剖析自己,这是一种她与生命和解的方式。
司徒璞云似乎察觉到她的悲伤,就像窗外又开始淅沥淅沥的轻丝,如同轻柔的丝线一般的她此刻的思愁。
显得既宁静,又令人不安。
“你怎么了?”
司徒璞云轻声细语地问道,总有一种错觉,感觉她下一秒就会哭出来,让他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