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地点，不同的时间，相同的两人，截然不同的身份。

此情此景，不禁令千书蝶触景生情。

她还记得，上一次自己对镜化妆时，苏念偷偷从窗外溜了进来。

那时的他身着一身白衣，并未穿上喜庆的新郎装。

「人就是人，魔就是魔，我们生来便是不同的物种，我的肩上还有许多未完成的使命，若今日真的与你成婚，会打乱我的许多计划。」

昔日苏念的声音在千书蝶的脑海中浮现，她梳画眉眼的速度慢了几分。

她柳眉微垂，神色中不由多了一份哀愁。

「抱歉……人魔水火不容，这一点希望你能理解。」

她轻轻地合上双眼，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隔绝在外。

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充满无奈的浅笑。那笑容如此淡然，却又带着无尽的哀伤。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像是在对自己轻声低语：“可是……即便人魔有别，你这一次也依旧鲁莽的选择了我不是吗？对不起，苏念哥哥，给你添麻烦了……”

千书蝶的手停了下来，原本正在为自己画眉的动作也戛然而止。她的眼神变得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她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千书蝶始终没有再开口说话。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无法自拔。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只有她心中那份深深的愧疚和无奈越发清晰。

另一边，莫柔云感受到了苏念已经抵达了这个别院，急忙催促了起来。

“还没画好吗？书碟，要不咱们用幻术先对付一下？”

千书蝶再次拿起了眉笔，轻轻地勾勒着眉毛的形状。

她的动作轻柔而细致，仿佛在描绘一件珍贵的艺术品。每一次落笔，她都带着深深的歉意，微笑着说：“最后一笔了，马上就好。”终于，在落下最后一笔后，莫柔云缓缓将那红色的盖头盖在了千书蝶的头上。

门外，一身鲜艳红衣的苏念如同火焰一般，照亮了整个别院。他一步步走到千书蝶的门前，抬手敲响了别院的大门。“四长老，我来接新娘子了。”他的声音清澈而响亮，穿透力极强，即使隔着很远的距离，也能清晰地传到屋内莫柔云的耳朵里。

“来了来了！”莫柔云连忙回应道。她小心翼翼地搀扶起千书蝶，在她耳边再三叮嘱道：“你千万千万要记住！待会儿成亲的时候，一定不能胡乱动弹！你放心，在我的伪装下，他绝对发现不了你已经活过来了！记住了吗？”

千书蝶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她的心情十分复杂，既有着对未来的期待，又充满了紧张和不安。

她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嗯”。

“‘嗯’可不行哦！从现在开始，你要全身放松下来，把自己想象成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就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