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他铁腕治理列车秩序的过程中,罗斯特洛夫斯基这个名字就像是个阴魂不散的恶鬼,总是在阻扰他的工作。
历经半年之久,伊万诺夫总算是清除干净了罗斯特洛夫斯基遗留在各个角落中的阴影,可这会儿,你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我重提罗斯特洛夫斯基的名字?
心中已经接近了愤怒,但面上,伊万诺夫仍旧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罗斯特洛夫斯基的朋友当然就是我的朋友,事实上,这趟列车上的每一位旅客都是我的朋友。如果你在旅程中遇到了什么问题或是困难,我,和我的列车乘务组全体成员都会为你尽可能地提供帮助,但前提是,你必须遵守本次列车的规章制度。”
张大志明显觉察到了伊万诺夫隐藏在客气之下的不友好情绪,但他并没有意识到问题根源所在,只当是这头北极熊喜怒无常性格的正常表现。
好吧,前几次我都是被你丫这种装出来的软硬不吃大公无私的表面形象所吓到,但这一次,有了那个姓杨的小鸡雏的先例,你丫再也吓不住我张大志了。
“列车长同志,我张大志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敬你两杯酒,表达一下我们这些乘客对你们乘务组辛苦付出的感激心情。”
张大志一边解释,一边伸出手来,想拿过伊万诺夫的酒杯,为他换上自己带来的正宗汾酒。
可是,一张毛茸茸的大手挡住了张大志。
“实在抱歉,这位华国朋友,我想,你还是不了解我定下的规矩,在这趟列车上,我和我的乘务组全体成员,严谨接受旅客各种形式的馈赠,或者说是贿赂。”
张大志不由一愣,伸出去的右手僵在了半空中。
果然是一头不见猎枪不知死的蠢熊笨熊。
姓杨的那小鸡雏一早来餐车的时候,当我没看到他手中拎着的怀里揣着的两瓶二锅头吗?
你敢说你面前的这一瓶二锅头不是那个姓杨的送给你的吗?
嫖客面前,你丫还装什么清纯呢?直接谈价不是更痛快么!
仅一个呼吸,张大志便恢复了冷静。
笑吟吟将半空中的右手变了个方向,点了下餐桌上的那瓶二锅头。
“列车长同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瓶酒,应该是那位哈拉少同志送给你的吧,我就想知道,这算不算馈赠呢?或者说是贿赂。”
伊万诺夫微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脸上的阴霾也随之消散了不少。
“没错,这瓶酒的确是哈拉少同志送给我的,而且,他还答应我等下次会给我带来更多的华国白酒,不过,无论他送我多少酒,都算不上馈赠,更算不上贿赂,因为,他个祖父和我的父亲曾经是战友……”
言说间,伊万诺夫拿起了餐盘上的叉子,轻敲盘沿,打起了节奏。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喀秋莎站在峻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伊万诺夫的哼唱带动了餐车中其他乘务员的情绪,独唱转瞬间变成了合唱,歌词也从华语变成了老大哥语:
“pacцвetaлnr6лohnnгpyшn,Пoплылntymahыhaдpekon,Выxoдnлaha6epeгkatюшa,haвыcoknn6epeг,hakpyton……”
听着这歌声,张大志的脸色变换不停。
马德,这首歌老子也会唱!
老子不光会唱这首喀秋莎,老子还会唱另一首经典歌曲,莫思柯郊外的晚上,不信?老子这就唱给你们听。
只可惜,无人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