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台对面的男人,脾气还不错。
可能也是个挺孤单的人。
而陆铭,则运用了此人的心理,与其建立起了类似心理医生——病患的关系。
如此一来,情报,唾手可得。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安德烈,你叫我安德烈就好。”
“好吧,安德烈,我想,咱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对吧?”
安德烈笑道:“当然,事实上,这个世界上也没多少活人了,能够在电台里相遇,凭这个缘分,咱们互相叫一声兄弟都不过分。”
这个世界没多少活人……
心中铭记此话,陆铭又开口。
“对了,你玩儿电台多久了?”
“一年六个月零八天。”
可能是熟悉了,安德烈慢慢流露出了他话唠的本质:“这么长时间,我在电台中一共遇到了三个人,你是最后一个,也是现在我还能联系上的唯一的一个。”
前两个的结果自不用说。
陆铭的语调也低沉了下来。
“这样啊……”
“嗯,其实不止如此。凭电台,估算不出世界还生存的人类总数,对于这个,其实还有别的数据。”
“比如说:首都圈的幸存者营地数量。”
“数量是多少?”
“一个……只剩下我们了。”
“而且……哎。”
安德烈长叹一声。
“你想要陪伴,我们有,我们现在还有百余人。但我们已经没有物资了。”
“事实上,自从半个月之前,我们的物资就已经耗光了,且根本没有找到新的食物来源。”
“很多人饿死了……我觉得,我们这个营地,大概也离覆灭不远了。上面说要建立的温室大棚也一直盖不起来,主要是缺少能源……算了,不说了。”
说到这儿,安德烈的语气中,忽然满是洒脱。
“反正,人类的灭亡不可避免,现在咱们就过一天算一天,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安德烈经历的绝望……
似乎不少。
否则,他不可能如此洒脱,也不可能对死亡如此淡漠。